金聯軍退兵離開遼境,從此再不相犯!”
他此言一出,雙方人馬都是大驚失色。
蕭寒星朗聲長笑:“戚少商,想不到你如今身居高位,仍然脫不了那江湖人的性子,這君王天下事,怎能任你說了就算數?今日你若身死於此,又如何能夠實踐這退兵不犯的承諾?你實在是可笑至極!”
“我既然壓下這籌碼,自然有人替我去實踐!這個,不勞蕭王爺費心,隻怕你不敢跟我豪賭這一場?”戚少商微微挑眉,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迸發出精光。
這個時候,蕭寒星自己也似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便是賭輸了又如何?
他也將帽盔除下來,扔到一旁,大吼一聲:“好!我就跟你賭這一場!”
戚少商長笑一聲,拍馬挺劍,疾馳而上。
蕭寒星的胯下白馬一聲長嘶,也趕將上來。
雙人雙劍雙馬,立時鬥在一處,劍光如飛雪流星,在陣前化作一團刀光劍影!
此時,顧惜朝在陣中看得分明聽得清楚,他知道那日戚少商與蕭寒星交手之際,已然窺破對方武功中的破綻,因此今日才有膽獨自挑戰他,可是蕭寒星內功如此深厚,戚少商的劍法饒是高明,勝負之數尚未可知。
方才一聲聲一句句分明是向自己交待生前身後事,若是他今日得勝,那便罷了!
若今日他敗亡,便要自己替他實踐承諾退兵,那時候三國對峙,便可一時安息刀兵,好叫天下百姓有幾年太平日子過。
顧惜朝緊咬唇瓣,生生咬出一道血痕來!
――好啊!好你個戚少商,一層層將我算計的好慘,你今日若不死,你我便分隔南北,安民理政,以一肩風雨保天下幾年和平;若你今日死了,卻叫我一人承擔這種種責任抱負,你以至仁對至不仁,卻為何偏對我如此狠心?
“韓世忠!”顧惜朝大喝一聲。
韓世忠慌忙上來聽命:“顧大人!”
顧惜朝一揚寬袖:“叫人把戰鼓抬上來!”
“是!”
未及一刻,一輛宋軍戰車被推了上來,一麵烏木牛皮的大鼓置於其上,擊鼓的兵士正要上來,卻被顧惜朝喝住了。
“讓開!”顧惜朝從馬上飛身躍上戰車。
此時,陣前勁風獵獵,揚起無數旌旗,雙方將士無一人敢動。
護步達岡城下的開闊平地上,隻聽到蕭寒星和戚少商二人劍器錚鳴,氣勁相交的聲音。
隻聽到“砰!”如悶雷滾滾的戰鼓聲起!
“砰,砰,砰,砰!”隻見顧惜朝在戰車上挽袖高擎鼓槌擊得正疾!
雪白的手臂暴露在外,青筋突出的肌膚下蘊藏著無窮的勁力與倔強。
那一抹青影直欲破空而去,好似鵬程萬裏,舉目振翅而飛!
戚少商與蕭寒星愈鬥愈疾,鼓聲也隨著他們的聲音擂得如山崩地裂一般。
戚少商耳中聽得戰鼓聲聲,心中百轉千回,神思卻是不由得一惘。
恰逢此時,蕭寒星一聲勁喝,撤劍出掌,向他麵門蓋來。
戚少商一個激靈,向後仰身,後心貼著馬背躲過這一掌,隨即飛身擰腰兜轉而下,便棄了烏騅馬,落於地上。
蕭寒星也縱身躍起,持劍向他砍來。
戚少商舉劍一架,隨即旋身,接連使出三招“一字劍訣”中以快打快的招數。
蕭寒星翻腕橫掃,劍鋒堪堪擦著戚少商的頜前掠過。
戚少商心下暗叫:不好!
顧惜朝一邊看著陣前局勢,心中也是焦躁萬分。
戰鼓又化作疾風暴雨,“砰砰砰!”聲聲入耳,其中卻蘊含著不得訴、說不出的千言萬語。
――戚少商,你一定要勝!我不許你敗,不許你死!你若是敗了,我就要這天下大亂;你若是死了,我就要千萬人為你陪葬!我說到做到!你聽著……
戰鼓催,風雷引,俯歌仰嘯亦狂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