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太明顯了!我之前受傷的時候,森先生可是很敷衍地丟給了我一個創可貼。”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因為太宰君經常受傷啊。”森鷗外似乎對太宰治沒辦法似的笑了笑,順手把他的創可貼換成了藥包。

白色的藥包貼在他的臉上,顯得鼓鼓的,太宰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他對陳列櫃上的藥罐起了興趣,興致勃勃地一個個打開來查看。

“給我也敷點藥就行了。”京野鳶輕聲說,不想因為自己打擾到太宰治,要是不小心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這一路上,她都在和太宰治保持距離,生怕他突然碰到自己。

“好吧。”森鷗外給她也配了藥,撒在紗布上,再用繃帶包裹住她的腳踝,細心地打了個蝴蝶結。

京野鳶:“……”

“謝謝。”她滿懷複雜地說。

“不客氣。”森鷗外得意地望著那個蝴蝶結,就像是在看自己畢生最高的傑作。

這也太誇張了。京野鳶覺得這裡的空氣分外不適,正要起身離開,森鷗外又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回去。

“剛敷了藥,等會再活動比較好。”

“花見醬很著急離開嗎?”太宰治也回過頭來,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仿佛連空氣都因他這句話而凝固,飛揚的塵粒在她和太宰治的視線間緩緩流動,他眼裡也浮起了無根無萍漂流到海上的寒冰。

腳上竄起了難以言喻的陰冷感,連身體都僵硬起來,京野鳶覺得自己突然成了誤入狼群的兔子。

幾秒鐘後,她生硬地回道:“我隻是擔心我的同伴。”

“不用擔心,他們比你安全多了。”太宰治揮了揮桌上用來攪拌藥劑的玻璃棒。

他把玻璃棒放進裝滿不明液體的玻璃杯裡攪動起來,一陣叮叮噹當的樂聲響起。

身體的僵硬逐漸消退,京野鳶看他兩隻手都挺忙,大著膽拿起身邊的藥罐,往他的杯子裡添了新的藥粉。

太宰治抬起頭,緩慢地眨了一下眼。

他就這麼用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神,冷靜地看著她,又仿佛在透過她看自己。

一旦安靜下來,太宰治的臉上便顯現出了超乎年齡的淡薄。

京野鳶在他的目光下,有了自己在懸崖邊上跳舞的感覺,刺激到無以復加,於是她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太宰治配合地勾了勾唇,露出來的茶褐色左眼彎起。

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他低下頭,繼續攪動手裡的不明液體。

又是幾聲叮叮噹當之後,太宰治忽然開口了:“隻要是你給的,哪怕是毒藥,我也會喝下去的哦。”

他的語調甜膩得猶如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京野鳶卻無動於衷地望著他,他把玻璃棒放在桌上,毫不猶豫地仰起頭將不明液體喝了下去。

不過瞬間,他的身體就軟倒下去,方向正對著京野鳶。

京野鳶不想被太宰治碰到,側過身,就這麼看著他砰一下砸在地板上。

黑色的大衣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再落下時,擋住了他略顯削瘦的身體。

微卷的頭髮遮掩了纏在他額頭的繃帶,比尋常人更為出色的臉上終於能夠看出幾分少年的稚氣。

京野鳶接住從他手中墜落的玻璃杯,杯中的不明液體晃了晃,沒有撒出去。

森鷗外剛給京野鳶敷過藥,隻是出去洗個手的功夫,回來就發現太宰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迷惑地問:“太宰君他?”

京野鳶敲了敲手上的杯子。

“原來如此。”森鷗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淡然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京野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