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簡小心翼翼搖搖頭,回答了黎荀落開始的問題之後,又小心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鍾攜的。
她表情如同一隻受了欺負的大金毛,憋屈的不行,又不敢伸冤,邊兒上趴著懶洋洋甩尾巴的小黑,場景怎麼看怎麼逗樂。
然而瞥見鍾攜同樣的跪姿,她又莫名出一口氣,覺得好受了不少——起碼,她不是一個人在受罪啊。**
黎荀落皺了皺眉,說道,“什麼邵師傅?”
鍾攜又不吭聲了。
黎荀落麵無表情的抱著胳膊看她。
過了會兒,鍾攜哼哼兩聲,說,“黎老師,腿疼。”
黎荀落沒搭理她,跪到那還沒兩分鍾,盛夏天裏頭,剛開的空調都還沒開始製冷,能冷到哪去,再者說了,鍾攜膝蓋底下還有條羊毛地毯呢。
然而鍾攜見黎荀落這樣,委委屈屈的忍了忍,更小聲的說,“真的疼。”
黎荀落坐不住了。
她知道鍾攜這十有**都是裝的,但就那十之一二的可能性也能夠她難受的了,她皺了皺眉,二郎腿也翹不下去了,說,“……那……你起來吧。”
鍾攜低下頭,“腿疼,起不來。”
看著黎荀落擔心的模樣,鍾攜差點忍不了臉上的笑,趕緊埋下頭,說,“得你扶著才能起。”
黎荀落這下是真坐不住了,畢竟剛從珠峰上下來,鍾攜這老寒腿真要疼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剛把人扶起來她就意識到上當受騙了——懷裏這人哪兒還有一點兒疼的樣子,滿臉的都是笑,眼睛都彎起來了,整個臉都憋笑憋得通紅。
合著剛從抖肩膀那是憋笑憋得,她還想著是忍疼忍得!
“你——!”黎荀落簡直是出離憤怒了!
鍾攜趕緊收,服軟的上去蹭了蹭,貼著黎荀落說,“是真疼,真疼,你看看,紅了好大一片了。”
黎荀落這才將信將疑的低下頭,鍾攜膝蓋上果然有兩塊紅印兒。
然而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讓毛毯給壓的還是怎麼著,搓了搓手,行動已經先腦子一步進行了最誠實的動作,搓熱之後放在了鍾攜的膝蓋上給她按摩。
範小簡瞅準時機,也跟著從地上一躍而起,說,“姐,約好了——邵老師說什麼時候都行,提前一天約他,他就帶著徒弟一起上門做,一步到位,保證絕對不用二次上色。”
鍾攜這才點了點頭。
黎荀落說,“到底什麼事兒啊?”
“我姐讓我約刺青師傅呢,圈兒裏不少人給我推薦的邵老師,說活好,精細也快。”範小簡道。
刺青師傅?
黎荀落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鍾攜。
鍾攜這才點了點頭,讓範小簡先去忙她自己的,等人走了,這才抱著黎荀落,親親熱熱的說,“想整個刺青,把身上的疤給擋了。”
黎荀落緩緩點了點頭,扯著鍾攜的衣領,看了一下她胸`前,說道,“其實不明顯。”
胸口的傷痕區域其實不大,等過陣子用些祛疤的藥膏收拾一下,其實能淡化不少,加上本身胸`前的皮膚就比別的地方要白,不仔細看的話,其實也看不出來。
“弄一個吧。”鍾攜捧著黎荀落的臉,說,“把你刻在我胸口,往後低頭抬頭我都能看見你,這樣不好嗎?”
“好啊。”黎荀落笑了笑,就是眼眶有點熱,想起了在她記憶當中鍾攜曾經召開的那場發布會,說,“那幹脆一起吧鍾老師,你要弄一個,我跟著你一起唄,也整一個,公平一點。你弄在左胸口,我放在右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