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早。”
“我們為什麼去北極而不直接去太陽呢?”
“什麼?!”
“你看,太陽就在我們頭上啊,那麼近。”
“你這個鳥蚊子!”西瓜忍不住了,“儂當自噶撒麼四?!”
“誒?”奶怪一片迷茫。
“太陽很遠的,你知道嗎?”西瓜冷靜下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傻東西。”
“那我們去找火吧!”
“神經病,你是一隻神經病蚊子。”
“為什麼啊?”
“你碰碰火試試看。”西瓜沒好氣的說:“不知死活的東西。”
奶怪被凶了,很難過,也很茫然。
“那飛蛾…”
“他們是蠢貨!”
“那我也是…”
“不,你才不是。”
在奶怪欣喜之前西瓜補充說:“你比蠢貨還蠢。”
奶怪歎氣,他覺得自己的確很笨。
“各麼…”他抬起小腦袋,呆呆地說:“還是去北極吧…”
奶怪抬起頭的時候,看見許多同類在水麵上飛著。
“西瓜,他們長大得好快啊。”
“屁,那是你長輩,他們生孩子來的。”
“噢?那我們去找他們玩吧。”
“邊兒7,真討厭。”
不知道為什麼,西瓜變得很不耐煩,天氣開始悶熱了,要下雨了。
那天晚上雨“啪啪”地下了個夠,奶怪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輕輕地叫喚:“西瓜?”
“我睡了。”
“噢…”
於是小奶怪一個人癡癡地望著天。
星星哪去了呢?他想。
6.10
天亮的時候,空氣濕濕的,一樣的悶熱。
奶怪看到許多比飛蛾更大的家夥,在水麵上盤旋。
他們時不時用身體的最下端點點水麵。
奶怪推醒西瓜:“西瓜西瓜,快起來!”
西瓜揉揉眼睛,他所煩惱的事,果然就在雨後到來。
“你看,他們在幹嗎呢?”
“生孩子。”
“他們也在這生孩子啊?”
“嗯。”
“那我們找他們玩去吧?”
“等他們稍微大點兒,就會吃我們了。”
“什麼?!為什麼啊…”
“你怎麼不問你媽為什麼生你?”
“…”
“前些天已經有些蜻蜓在這生了孩子了,現在它們應該成了水蠆。”
“水蠆?”
“專吃孑孓的。”
西瓜眼神凝重,奶怪目光呆滯。
“那麼…我們逃嗎?”
“逃?我們是孑孓,又不是蚊子。”
奶怪又著急起來,“那怎麼辦啊!”
“你很怕死啊?”
“嗯!很怕,我們還沒去北極呢!”
真是幼稚,西瓜想。
“行了行了,別瞎著急,我帶你離開。”
這是他給他的第一個承諾,而他們的第一個約定,早就融化在夏天的風裏了。
於是兩隻小孑孓,世界上最奇怪的兩隻孑孓,他們一起遊著離開了出生地。
遊了一整天,才離開了那個小水塘。
奶怪已經累得快要夭折。
他輕輕地問:“西瓜?”
“嗯?”
“隻有我們兩個了?”
“嗯。”
“以後都隻有我們兩個了?”
“不,我們還有許多兄弟姐妹,等我們都會飛了,自然還會見到。”
不知道為什麼,小奶怪第一次覺得很沮喪。
雖然,他逃出來了,他們倆逃出來了。
天黑的時候,四周陌生而寂寥。
對於奶怪來說,他所認識的隻有西瓜了。
於是他比往常更緊密地貼著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