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實我也知道,本帝君這疏懶的性子早已是仙界聞名。不過這也是天生使然。雖然我小施手段將那東天管理得如鐵打的一般,但是有機會偷懶,我絕對不會錯過。
我爹訓斥了幾番無果之後也懶得管了。對我,他簡直是溺愛。
青華在四帝君中排在我之後,表麵上不顯山不露水,但是截教那些應了封神之劫的弟子,全都是以他馬首是瞻。雖然整日四處玩耍不頌《黃庭》,但是料理仙務卻是一等一的好手,自然,這培養之功是本帝君的。
沒幾時青華便追了上來,我們兩人便閑聊了起來。話說了幾句後,我突然發現青華的話語有些躲躲閃閃,麵上也有些為難,我蹙了眉頭。“你有話就說,別跟我吞吞吐吐的。”
青華見我不喜,便皺著眉頭道:“你可知觀世音轉世?”
聽到那三個字眼,我頓時沒了方才疏懶的模樣,眼神有些發冷。
“慈航轉投西方後,因之前應混元金鬥劫,被削去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氣,千年道果失於一旦,那阿彌陀佛便讓他和文殊、普賢入輪回十世修行,其後自然返本還元。”青華解釋。
我鬆了眉頭,微微想,那三人,既已不是我師兄,又與我有何幹?雖然竭力讓自己寬心,心中卻仍舊不舒服。
尤其是慈航啊。
抬頭,便看到金色火光照亮了整個東天,正是仙界第一巨樹,扶桑。東天到了。
仙界中,無人不知我的風流名,這全拜慈航所賜。
那時我尚幼,一味地任性,好玩耍。又生的眉目如畫,俊美那個無儔,又善在我爹耳朵邊撒嬌使性,我爹對我極其溺愛,其他的師兄們對我也拿捏不起架子。但不拿架子卻不代表喜歡我,他們躲我還來不及,生怕哪天我就鬧到了他們那兒。
可慈航是個意外。在我長成之前,他一直都有闡教第一美男之稱。雖然這一門上下也僅有十幾人而已,但也足夠讓他對自己容貌自負了。對我這別人避之不及的小魔星,他卻喜愛的緊。常常帶著我去玩耍,當然,自然也沒把我帶好。
看嫦娥跳舞,看瑤池洗澡,更不提天界其他有名的仙子了。再膽大了些,也學會了和那些仙子說些風流話。後來我爹知道之後,大怒。他被我爹狠狠收拾了一頓,再也不敢帶我出去。但本帝君的惡習已成,如何能說改就改?
東華帝君乃仙界第一風流人物……天知道這名頭是誰捅出來的!但本帝君那時畢竟年幼,春風滿麵地笑納了。笑過之後,卻也覺得對這名頭有點愧對。
這風流來風流去,風流了這麼多年頭卻連女人滋味也沒嚐過一次,談風流豈不有些可笑?
仙家精元又怎可輕開?我再胡鬧,也不會拿自身修為開玩笑。
而慈航被我爹教訓後,雖然再也不帶著我胡混,但卻待我依舊頂好,頂好……好到能讓我生平第一次流淚,居然是為了他。
闡教、截教相鬥,不過是自家人之事,三清終究本一體,再如何也終究是一家。可他叛門而去,就注定此生此世我們再見就隻有一個身份——敵人。
流過那兩行淚之後,我本以為對他的種種情分都隨著那兩行淚珠一樣隨風去了,但想想剛才自己的觸動,我不由心道,東華啊東華,你還真是高估了自己。
帝君,你食髓知味了
7
太陽宮宮深深幾許連我也不知道,我嫌那些宮殿也太奢華,平日都是住在扶桑樹上的那座蜉蝣宮中。
這也是太一當年的寢宮,雖然小巧但應有之物一樣不少。
我們兩個在我的房間坐下,喚人上了仙茗之後,我才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青華從大袖中取出一塊玉佩給我,“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說已無顏見你,此物送你,從此之後再無慈航,所欠你的因果總有一天會償還。”
我接過,仙玉細膩溫潤,但上麵笨拙粗糙的花紋破壞了這玉的整體美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這卻是我幼時親手雕刻的,頗為愛惜。
手指在上麵摩挲著花紋,我微微一笑,手心一合那玉佩便化為了齏粉。因也好,果也罷,不也隻是記憶中的幾個場景罷了。人散了,話完了,還憶著這些作甚!
再抬頭,看到清華關切的眼神,我嘿嘿一笑將他拉起來。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可當我將他帶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這家夥才反應了過來。
他苦著臉,眉毛緊蹙著,最終牙一咬,然後蹦出一句話來:“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太監,我認了。”
我……窘……
於是,我躺在躺椅上一邊看著書,一邊為我那三叔哀歎,有如此不孝之子,真乃不幸。
青華在那兒坐著,手中的一疊疊的宗卷不斷翻騰著。待他抽空往這兒一瞥,看我這愜意表情委實無奈。“這也是你,要是我們堆壓了這麼多仙務,估計下麵早翻天了。”
這話入我耳裏,總覺得帶了點酸味,我合上書本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一片金黃色,“你小子又不是沒手段,你要是耍起狠來,估計那昊天才要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