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2 / 3)

他整個人縮回床上,在被子裏團成一團,偌大的人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愛。齊竹音回過神來,見孟南玉一臉的恐懼,先是怔了下,隨即卻有幾分明悟。

他低低歎了一聲,已經死寂的心多少波動了下,尤其是看到那一床的紙屑,和孟南玉熬紅的眼睛。

那個任性的、從來不在意別人想法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以前的他是怎生意氣風發、沒心沒肺,現在卻臉上眼底,全是憂愁。

齊竹音這人吃軟不吃硬,這時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揉揉孟南玉的發,讓他不要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是手探出一些,他又遲疑了。

他真的,要留在這人身邊麽?不顧他有心或無意的傷害,不在乎以後可能會有的遭遇,違背母親的囑咐,留在這人身邊?

齊竹音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回到桌邊坐下,處理起他那些公事。孟南玉窩在床上偷眼看他,很困,但是不想少看半眼。以後可能連這麽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現在能這樣看著他,每一刻都要珍惜才是。

齊竹音漸漸注意到他瞪得溜圓泛著血絲的眼,無奈走過來:“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那我出去。”

“不、不用,我馬上就睡。”孟南玉連忙搖手,飛快躲進被子裏,蒙上被裝睡覺。齊竹音無奈勾了勾唇,走回去繼續幹活。

孟南玉在床上傻傻發呆,過了好久,他小聲叫齊竹音:“音兒,你剛才……是對我笑了嗎?”

齊竹音挑起眉:“恩?”

孟南玉隻覺他表情如此活潑,隻目不轉睛看著他,心跳得厲害,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

齊竹音見他一臉癡呆狀,不由微微笑起來,把孟南玉看得目眩神迷,整個人都木住了。

齊竹音走過來,給他整了整被子,冰涼的手指在他黑眼圈上劃過,聲音平和卻不淡漠:“睡吧。”

孟南玉傻傻點頭,抓住他的手不放,困意上湧,片刻就睡著了。

狀元書僮 十2

兩人關係進入了略帶尷尬的平穩期,孟南玉的傷幾乎全好了,他卻也不搬出縣衙,還蹭在齊竹音房中,幾乎拿這小小縣衙做了輔政王府。

孟南玉不敢過分緊逼,隻是學著照顧齊竹音,把下人都趕出去,自己來做雜事。看著齊竹音被他養得長了些肉,孟南玉就高興的不得了。隻要對方表情稍微緩和下來,他就整日的發呆傻笑,似乎那是他最重要的事。

但是有一天,似乎齊竹音因事外出,回來之後臉色就非常難看,連話也不肯多說,坐在書桌前怔怔發呆。孟南玉又是哄又是勸,齊竹音卻不肯跟他說清楚原因,甚至不願理他。連原本緩和下來的態度也變了回去,又變得疏遠。

孟南玉很憤怒,讓下屬去查齊竹音那天到底見了誰,最後得到的結果是:他那天到州裏,見了知州齊旭元。

難道這知州對他的音兒做了什麽?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受傷,更不知道自己和音兒的關係,難道是對音兒施加了什麽壓力?

知州也算是一方大員,孟南玉想了想,反正知州府離這裏也不算太遠,不如趁著明日齊竹音外出的時候偷偷趕過去,把話多點明一些,以免生出什麽麻煩。齊竹音名義上還是那位知州下屬,他是在做縣令的過程中逐漸恢複的,孟南玉不敢冒險。

於是第二天上午,孟南玉悄悄跑出去。他骨頭長好了,也不怕車馬顛簸,一路馬車過去。到了知州府上,竟然被告知知州大人不在。門子並不認識他,也沒說齊旭元去了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