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像換個環境生活再簡單不過。

沒有工作和紛擾,過得百般舒坦。

喬建良也滿意這裏,比之在大院那時,臉上笑容都多了,畢竟每天都有人陪著,哪能不高興,他還是站不起來,每天訓練的時候都需要喬西和護工一起扶著,吃飯都得靠喂,連上廁所都得護工抱進去,相當於徹徹底底的廢人。

護工收了高工資不會抱怨,喬西從來不會提及這些,總之照顧得周到用心。

喬西沒想過有父慈女孝的一天,麵對著喬建良說不出溫柔關心的話,除了行動倒沒其它表示。

反而是喬建良,不時在言語上關心喬西,他行動不便,也隻能言語關心了。

有些話他反複斟酌,終於在晚上說了。

“小北給我打過電話。”他現在是半殘,連接電話都是護工幫忙遞到耳邊。

喬西一點不意外,正在鋪床,被褥鋪平了才問:“打來做什麼?”

語氣淡然如死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聽不出介意還是不介意,不摻雜一星半點情緒,跟問“吃飯了嗎”一樣平常無奇。

“隨便問問,還問了一下你。”喬建良說,一點都不委婉。

“說了我們在哪裏?”

“沒有,她問了,我沒說。”喬建良了解女兒的性子,這次做得還不錯。

喬西沒繼續接話,全當不存在這番交談,有意將傅北從平淡的小鎮生活中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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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理智是理智,想法總是不受控製。

喬西帶喬建良來這裏,一來是躲避江城動亂的局麵,二來是養病,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由,大抵是想出來靜一靜,捋捋亂糟糟的關係。

那天在公寓裏,傅北一席話她並沒有太過在意,走前心裏也是不忿的,可後來得知周家出了事,就有一丟丟變了,心頭的滋味萬千,連自己都摸不準自己的想法。

周家跟梁家,甚至傅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周家與梁晉城來往密切,多多少少都有牽扯,一旦出了事怎麼也會拉上梁晉城,梁晉城背後是梁家,梁家又與傅家搭邊,兜兜轉轉,總是脫不了幹係。

利益圈子大,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藕斷絲連之下誰都幹淨不到哪裏去。

喬西麵上如常,心底裏卻大不一樣。不過日子還是照舊過,把那些亂麻暫且擱下,什麼都不管了。

興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裏她夢見了對方,那個時候關係還沒僵成現在這樣,一切都挺好,傅北還是那樣輕重緩急地揉弄著,她忍不住喚了這人一聲,傅北突然把她摟抱起來,圈在自己腰上。

“喬西……”這人回應。

她應了聲。

傅北幾乎是親吮著她的耳垂,“喬西。”

“……嗯。”

再那麼輕輕喊她名字的時候,喬西就沒有應答了。

夢醒時分,天剛蒙蒙亮,小鎮的清晨比都市清新自然,大冬天的竟能聽到鳥雀聲,這裏的樹木種類繁雜,不講章法地東一棵西一棵,不像城裏連兩棵樹間的距離都是規定了的,綠樹常青長得茂盛,姿態各異,看著還算賞心悅目。

喬西抵在床頭,將被子攏在胸口蓋著,曲腿坐起,好一會兒才從憊倦的困意中回過神,可能是最近狀態不太對勁,所以才會夢見這種有的沒的。

也可能是小鎮上的生活實在太閑了,人一旦無所事事,就愛胡思亂想,什麼都能想出來。

喬西執意把這些拋掉,之後喬建良不再提起傅北,她也沒再夢見這些,甚至想都沒想過。

等到這人再次闖進視野,正正是二十九那天,喬西去鎮外接唐藝一家,等人的時候玩了會兒手機,看到朋友圈有人發了動態,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許多人在聚會,照片一角的傅北麵無表情——拍照的人無意把她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