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悅一怔,心中了然,這是衛慕山喜給自己尋得好差事的,辦的好受到德明王爺的嘉獎,還能讓世子母子相見,即使捉拿不住玉娘,世子也會給自己留個人情。

可衛慕山喜萬萬沒想到元昊提早一步來到涼州牌樓子鎮,見到了生母趙玉兒。

“回去牌樓子鎮,帶母親回興慶府。”元昊站在原地沉思了良久,正在眾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攥了攥拳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事事不宜遲,元昊吩咐眾人先行回去軍營,而他自己僅帶了元悅返回了牌樓子鎮。

再次回到玉娘去處,玉娘仿佛提早預知到了元昊會返回來一樣,竟然做了一桌子的好飯菜,桌子上還預備了三副碗筷。

“母親,兒子想接你回去。”元昊此刻不再避諱元悅,拱手下跪說道。

“唉,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去了,我半生隱姓埋名,可還是逃不開這孽緣。“玉娘眼中瞬間就滿眼淚水,長籲短歎了好一陣子,才揩拭了眼淚,扶起元昊。

“母親,此事不能再耽擱,晚了便出了關。”元昊看著一桌子有酒有肉,心知辜負了玉娘對自己的疼愛,頗為難的說道。

“那等老婦收拾一下。”玉娘出門招呼鄰居打包走了飯菜,又轉回裏屋收拾行李。

元悅不明白其中原委,看著玉娘進屋,整壯著膽子偷偷去問元昊。

“母親適婚年紀遇到了父王,一見傾心,受了父王雨露恩典,便有了我,可父王聽信讒言,認為母親是宋朝細作,於是搶走孩子,將母親送回中原,可母親苦戀父王,卻不敢踏入西夏,於是在牌子樓鎮安家,算是留個念想。“元昊寥寥數語,將此中原委說給了元悅。

元悅邊聽,腦子飛速的轉起來,這一套說辭的確漏洞百出,若玉娘真是細作同樣說得通。

不等二人細聊,玉娘就收拾好行李從裏屋出來,三人坐上準備好的馬車,風馳電掣一般出了關外,回到了涼州軍營。

王撰在斐庭朗的營帳中來回踱步,坐立不安,看的斐庭朗都覺得此人真是個急性子。

“賢弟,不要著急,世子此次突然到訪,為兄也著實嚇了一跳。”斐庭朗強忍著不耐煩,好聲好氣的說道。

“世子趕在下官的前頭來到涼州,必是聽到了風聲,看來王爺的差使我是難以完成了。”王撰越想心裏窩火。

“賢弟何來憂慮,這諭令上白紙黑字寫的是衛慕監軍,你雖然是協辦,可天塌下來衛慕監軍在上,與你何幹。”斐庭朗說完,斜著眼睛看著王撰,心中嘲笑王撰全無頭腦。

王撰被他如此點破,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有那出諭令細細看了一遍,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正在此時,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前後鍵的踏出營帳,就看到元昊一臉嚴肅的走在最前麵,後麵還帶著一個婦人。

“那邊是王爺諭令所指的趙玉兒?”王撰低聲問道。

“十有七八就是,看來賢弟要高升了。”斐庭朗哈哈一笑,心裏甚是舒服,若是王撰高升便會離開涼州,總算不用在自己麵前礙眼了。

王撰沒有理會斐庭朗的調侃,邁步就向元昊走去。

“監軍司副都統王撰拜見世子。”王撰拱手揖禮說道。

元昊擺擺手,算是免禮,而站在身後的元悅探出身子。

“王大人是來找我的麼?”元悅佯裝天真的問道。

“正是,德明王爺諭令,請衛慕監軍接令。”王撰說罷,瞅了一眼元昊,見他臉色毫無表情,心裏緊張起來,但還是掏出卷軸。

“涼州……”王撰剛要開始讀諭令,就被元昊一把將卷軸扯了過去,塞到元悅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