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 可這些老陶看在眼裏不說破, 她也隻裝作不知。
可如今站在她眼前的, 是真人還是她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想,她甚至都不敢想象, 可如果是美夢, 那能不能讓她也見一見昀哥兒?
焦昀望著婉娘眼角流下的淚,也沒忍住紅了眼,他在婉娘死死盯著聶柏昶後想到什麼激動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他身上,期待而又克製的視線最終慢慢變得失落而又傷心, 終究沒忍住,把頭上的紅發給拿了下來,露出裏麵真正的一頭墨發,從與聶柏昶相認之後,他白日裏都隻是戴的假的,如今望著婉娘,即使早就做好準備想攤開說,可還是沒忍住與婉娘一般淚流滿麵。
婉娘望著焦昀突如而來摘下的紅發,望著那張明明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卻偏偏被那雙淚眼盯著,熟悉而又一種難以克製的希冀蜂擁而至,讓婉娘終於沒忍住軟了腳跪坐在那裏,望著焦昀,張著嘴流著淚就那麼睨著她,她想開口喚上一聲,卻又怕隻是她想多了,隻是假的……
隻是她做夢之下不切實際的希冀。
焦昀望著婉娘,慢慢跪了下來,時隔一年多,從回來之後去昌陽縣的想見不得相認,到如今終於能痛痛快快地喊出聲:“娘……我是昀哥兒啊……”
聶柏昶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與兩人一般跪在那裏,婉娘在焦昀喊出那一聲時,終於沒忍住放聲哭了出來,三人抱頭痛哭,婉娘此刻早就忘了兩人的身份,以為這是一場夢,她不想夢醒,放肆哭著,手錘著兩個孩子的後背,“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啊!娘這些年好想你們啊,你們怎麼就不知道多在娘的夢裏出現幾次……昀哥兒啊,你怎麼成這樣了?是不是娘平時給你燒得紙錢不夠,他們虐待你了,給你換了個殼子……”
焦昀本來也無聲哭得不行,聞言差點沒笑哭出來,任婉娘錘著,可即使以為是夢裏,婉娘也隻是錘了兩下,就心疼地停了手,哭得又傷心又難過,卻隻聽焦昀握著婉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娘,這不是夢,兒子還活著呢,你摸.摸,熱的,聶小柏也活著,我們都活著,這不是做夢……”
婉娘不信,她覺得這夢太真實了,可隨著掌心下溫熱帶著脖頸脈搏的跳動,婉娘漸漸傻了眼,哭聲漸漸停了,隻是一雙眼紅通通的,睜得有點大,她終於從激動中冷靜一些,尤其是視線從焦昀的身上落在穿著龍袍的聶柏昶身上,終於腦子清醒了些,“你、你們真的……沒死?不是騙娘?”
焦昀連連頜首,怕地上涼,幹脆撫著婉娘起身,將恍恍惚惚的婉娘給攙到椅子上,才蹲在那裏,仰著頭望著婉娘,聶柏昶也跟了過來,同樣蹲在一旁,那模樣像是年輕時候在她膝旁乖巧的兩個孩子,“娘,我和聶小柏真的沒死,隻是那時候情況有點特殊,我們被人追殺,怕連累了娘和老陶,幹脆就借機假死。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嚇唬你們,隻是當時……聶小柏以為我死了,他被人救了之後也傷的不輕,大悲大痛之下隻能選擇假死的方式,否則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們,而我當時被害死燒了,隻是被偶遇的一個道人給救了,他救了我之後,因為我當時身體損壞嚴重,所以帶我走了之後因為不知我的身份,就留我在身邊救治,這一救就是三年,等我醒來變成如今這樣回去,才聽說那些事,我也以為聶小柏死了,就想……去進京給他報仇,所以……當時是抱著赴死的決心,所以隻匆匆回去見了你和小弟一麵,就離開了,娘……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傷心了……”
這是焦昀和聶柏昶想好的說辭,畢竟空間換了一具身體的事太過匪夷所思,所以隻能用這種辦法,半真半假告知了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