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正確喔。」中提琴起身重新矯正小女孩的姿勢。
這是教小朋友學小提琴常有的困擾,這個禮拜教過的東西如果小朋友回家沒有練的話,下禮拜上課時就會發現自己心血都白費了。
小朋友雖然學得快,但忘得更快。
所以,中提琴希望家長能夠陪同上課,然而隻有收入高過一般水準的特殊家庭,父母才有空陪同上課。
折衷方案是,下課家長來接小朋友時,中提琴會叮嚀家長一些重點,讓家長回去看小朋友練習的時候可以提醒一下。
不過,映婕上了三個多月的小提琴,中提琴到現在還沒看過他的父母,每次都是保母來接送,他也考慮過直接跟保母說明說不定會比較有效。
「老師,可是爸比說我這樣拉比較好聽耶……」
「剛剛……哪樣?」
她再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出咿咿呀呀不成樂句的聲音。
「爸爸真的說這樣比較好聽?比我上次教你拉的曲子還好聽?」其實她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小朋友,上次那首曲子已經拉得很不錯,隻是這禮拜又全變了調。
「嗯。」她重重地點頭,「爸比說剛剛那樣比較好聽……」
映婕爸爸的品味……還真是特別,中提琴心想。
「那媽媽呢?」父母當中管教小孩的通常都是母親,所以中提琴打算從母親這方下手。
「爸比說媽媽跑了。」
「啊?」
「爸比說他隻要有我跟工作就夠了。」
這什麼奇怪的父親啊……中提琴皺眉。
「你爸爸的工作是什麼呢?」
映婕聞言便露出雪白的牙齒,「我爸比是牙醫喔。」
「牙、牙醫!?」
不會……那麼巧吧?
「啊,您是……三點半的預約?」牙醫診所的櫃台小姐似乎已經認得中提琴了。
「對……」中提琴邊回答邊偷偷探視著正在裏麵工作的牙醫。
還是很難想象這麼年輕的牙醫竟然有個八歲大的女兒,而且老婆跑掉是怎麼回事?
中提琴從對方女兒透露的情報得知,牙醫似乎是個工作狂,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都沒問題的可怕工作狂。在家也沒有其他娛樂,隻有牙醫相關的書籍跟一堆齒模。映婕想學小提琴是自己提議的,牙醫爸爸對音樂完全沒有興趣。
「你在擔心嗎?拔智齒的事。」櫃台小姐看中提琴頻頻望向裏麵的樣子,以為他害怕拔牙齒。
「呃……嗯……有點……」
總不能跟她說他是完全忘記拔智齒好像很可怕的事,一心全懸在牙醫的家務事上了……
「放心放心,我們診所的牙醫是出了名的會拔智齒的喔,上次還有別間診所轉過來的患者,牙醫還是處理得漂漂亮亮的,而且拔智齒會打麻醉,加上他的技術,其實不太痛喔。」櫃台小姐極力稱讚自家牙醫,一直稱讚到牙醫叫下一名患者時才結束。
「今天要拔智齒。」
牙醫說完便開始動作,一切的流程都經過精密計算似的,一直保持著四四拍的節奏,沒有任何一個不必要的動作。
正咬著棉花的中提琴很意外,拔牙的時間花得比想象中少,痛覺也是,真的如同櫃台小姐所說的一樣,牙醫的技術很高明。
他沒再跟牙醫說到話,臨去前,櫃台小姐親切地叮嚀,四到八個小時間不能吃東西,如果會痛的話要吃止痛藥,還有,預約下次看診時間。
今天團練時,指揮的臉色不太好看。
小號少了一把,定音鼓演奏得亂七八糟被指揮罵了好幾次,樂曲又一直不能順暢的進行。
不隻指揮,大家都很煩躁,就跟外頭五月的天氣一樣,又熱又悶。
最後,指揮提早了半個小時結束了團練,明明八月就要公演了,這樣真的來得及嗎?大家內心都有一個大問號,忐忑不安地收拾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