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拉回,抬眼看向麵前的寧飛,那原是困惑的表情瞬間恢複了冷漠。
寧飛看著麵無表情的帝王,心知剛才根本沒有聽到自己所言之事,便重複說道:“陛下,大臣們都在議事廳等您呢!”
“等朕做什麼?”蕭傑不加任何思索地隨口問道。
寧飛頓時目瞪口呆,一臉不解地看向麵前若有所思的帝王,然寧飛久居官場,何等的圓滑世故,瞬間的呆愣後,便恢複了原狀。
“陛下,永寧城已攻陷,我們下步如何行事?大臣們還等著您做最後的決斷。”寧飛解釋地說道。
“哦?好!”蕭傑終將思緒從韓子月的身上拉了回來,方覺剛才自己失態,將手背於身後,大踏步地隨寧飛來到了議事廳。
蕭傑斜坐於龍椅之上,眯著雙眼,仔細地聽著大臣們的議論,嘴角之上掛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簾上挑,蕭傑看向麵前的鄭嵐,冷笑著說道:“鄭將軍,你是說夏越的花都是夏越國的天然屏障,易守難攻是嗎?”
“正是陛下,據臣所知,花都因盛產鮮花而文明天下,然也正因花而使花都成為一座天然的屏障。花都盛產一種毒花名曰‘紫蘭’,此花通體紫色,而所開之花卻是白色,更奇的是這種花四季常生,而花都四周皆種滿此花。人一旦接觸‘紫蘭’,便會在半盞茶內中毒身亡,毒性之強實屬罕見。” 鄭嵐搖著頭歎息地說道。
“這有何難?放一把火燒了那些毒花不就解決了嗎?”寧飛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寧將軍有所不知,此花一旦遇火便會散發出毒氣,如此一來不旦我軍受損,就連城中百姓皆會中毒,況且花都四周地勢險峻,放火也不見得能將毒花燒盡。” 鄭嵐抬眼看向身旁的寧飛。
“哦,竟有如此奇花?難道此花無解嗎?”蕭傑目光輕掃,看向鄭嵐,冷聲問道。
“此花的解藥乃是夏越都城內的‘寒泉水’!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寒泉水’,這有何難!”蕭傑劍眉微微上挑,若無其事地看向鄭嵐。
眾人皆是滿頭的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是搖頭表示不解。
蕭傑忍不住笑了笑說:“我要讓花都的‘紫蘭’成為迎接我軒宇大軍的勝利之花!”
“陛下的意思是?”寧飛劍眉緊蹙,一臉疑問地看向那胸有成竹的帝王。
“此事你們無須多問,十日後必將有人將‘寒泉水’送至大營,你們隻管做好攻城的準備!”
寧飛、鄭嵐一及眾人沉默,麵麵相覷,皆不明白其中的奧秘。
“我軒宇不久後必一統天下,戰場上死傷不可避免,但不能讓我們的勇士作無謂的犧牲!”
說道這,蕭傑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你們都下去吧,按照朕的吩咐備戰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你們無需過問!”
眾人告退,寧飛被蕭傑叫住,輕聲問道:“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我給你寫一封書信,你送至花都城外不遠處的‘夜來客棧’,親手交給他們的老板娘。此事隻你我二人知曉,切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速去速回!”蕭傑麵色嚴峻,冷聲說道。
“臣,遵旨!”
寧飛回到營帳後換上便衣,未做片刻停頓,便一路奮馬揚蹄向花都趕去。然這一路所經之處讓寧飛無不痛徹心扉,到處是因饑餓而凍死的難民,看著路邊那橫七豎八躺著的一具具衣衫都不能遮體的窮苦百姓,寧飛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永寧城距花都並不遠,經過幾個時辰的趕路,寧飛已帶馬來到‘夜來客棧’的門前,飛身下馬,將馬栓於店門外的柱子上,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邁步走進店房內。
一進屋,寧飛就被驚呆了,在外麵看來極其普通的客棧裏麵確著實讓人驚歎不已。翠幃細簾,雕窗畫屏,桂楫蘭橈,無處不顯示出店主人的別致用心。正在寧飛驚歎之際,自二樓的扶梯上笑盈盈、輕飄飄走下來一女子,略施粉黛的俏臉,高挽的流雲髻,一根銀簪別於發髻之上,下麵的珠穗隨著身體的移動而來回擺動,一身的水藍色長裙拂地而落,手中的香帕在手中搖晃著。寧飛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得讚歎,世間竟有如此俏麗佳人!真可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客官,你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女人的聲音猶如春天的百靈鳥,讓人不覺清脆悅耳。
“哦,我不打尖也不住店!我找這家店的老板娘有要事!”寧飛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我就是老板娘,敢問客官有何事?”女人柳眉微挑,把玩著手中的香帕,悠悠地說道。
“我家主人有封書信,讓我親手交於老板娘!”寧飛不由得對麵前的女子另眼相看,從年紀上看這女子也就二十有餘,年紀輕輕竟已能經營如此大的客棧,真是不容人小窺!
“哦?那請樓上講話!”女人轉眼間收起那習慣性的笑容。
寧飛隨女人來到樓上,待坐定後,將懷中的書信取出放於桌上,推到女人的麵前。當女人看到信麵上的落款‘蕭傑’時,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訝,伸手將信拿起,打開仔細看後,不由朝寧飛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請陛下放心,十日後‘寒泉水’必定準時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