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低聲問他,

“唉,怎麼樣了?”頭點了點台上。

“去鳥不拉屎的山上一個星期,到山村和山民共度時光。”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哀怨,然後長歎一口氣地說。

“不會吧?遠不遠啊?”

“遠到不遠都不用坐火車,大巴開一天就到了。”

“讓我們坐大巴啊,那不得顛死我們。”我瞪大了眼,想到崎嶇的山路和搖晃的大巴士就有些腦袋犯暈。

在預定的時間拿著行李登上巴士踏上這個非凡的旅程時,我再次將它權當作旅行。一路上倒也沒有如預想的不順,隻是看著車外,視野所及的地方除了山還是山。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睜開眼看見的還是山。給我們一種仿若在山中環繞前行永遠也走不出去的可怕感覺,像中了詛咒一樣在這些大山中迷了路。

中途巴士有停過兩次,我們下車買了些吃的和喝的,才休息了半小時就又上路了。可即使這般抓緊時間,到那的時候也已經天黑。拎著各自的行李走進山中的旅館,大概因為是旅遊區,條件還是過得去。

隻是學校是以節約開支為宗旨,條件再好也一下變得艱苦。實在難以想象四個人睡一張床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光胖子那身形就該占了兩個位置了吧。

吳夢青和殷樂都拉長著臉,我和胖子看了都為他們今後幾天的生活倒吸一口涼氣。胖子是班長所以特別忙碌,把行李放下後又要去各個房間通知接下來的事情。於是房間裏隻剩三個心裏各有間隙的人,我打開電視機坐在床沿看電視,很神情自若得不去理會他們會幹什麼。

山上的電視信號不是很好,換來換去也就幾個台。一個當地台在放瓊瑤劇,就是那個風靡一時又經久不衰的還珠格格,我看到爾康那張聳拉的苦瓜臉就忙著要換台。

“別換!”吳夢青突然大喊,我拿著遙控器的手有些僵硬,原來他有這等嗜好。

接下來他就開始靠坐在床頭聚精會神得看,時不時會隨著小燕子的瘋瘋癲癲而大笑。殷樂露出很鄙視的表情,一邊嘴角不屑地揚起,拿了手機出去了。

不一會兒胖子回來,也被吳夢青那突然的傻樣嚇了一跳,有些像看到妖怪似的趕緊拉我出去。

“他們怎麼樣?能住一起不?我已經跟隔壁兩個房間的說好了,讓他們兩個跟別人換換。”在門口,他認真地跟我說。

“看他們兩個也沒什麼意見啊,要不願意應該一早就鬧了吧。”我說。

“那你呢?你和他們還能待一起啊?我看還是換吧,我去跟他們說。”他看著我,也不等我說什麼就已經雷厲風行地為我和那兩個人之間他所不知道的問題關係著想了。還真是一個熱心過頭的人,不過卻是一個好人!

吃晚飯的時候,係裏的人都在一起。我們係很不人道,這一屆清一色都是男生,連一朵紅花都沒有配給我們。看旁邊幾桌各個都是男女分配均勻,也隻能自己喝自己的清茶。

“這是什麼?”服務員一上菜,一同學立馬喊。

“青菜嘛!”我們一道湊過去琢磨半天,最後有人回答。

頓時被嚇一下,這山上物質匱乏可以理解,菜不新鮮也正常。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該把明明綠色的炒成黑乎乎的吧,就跟那炒菜鍋沒洗幹淨一樣惡心。緊接著上來的菜也是讓我們連連失望,肉不成肉,魚不是魚,不要說味道,就算是這外觀已經讓人沒了食欲。

飯廳裏噓聲一片,每一桌每一個人都能喊上不知道多少遍服務員。而服務員也是特凶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很多同學都是丟了筷子就走,留下的也隻是勉強夾了些還算像樣的菜,比如炒絲瓜、燉豆腐,一些醃製的臘肉鹹菜,而這些我是絕對不要吃的。胖子似乎要做出領導的表率,又或者是他確實餓了,竟然吃得還很香,把一碗飯和著那些菜都吃了。

“你不吃點?”他看我不動筷子就問。

“我上麵有泡麵。”我說。

於是回到房間泡了碗麵,邊看電視邊吃。殷樂和吳夢青各自換到了別的房間,換來的兩個人也跟我一樣吃著泡麵,原來大家都是很有先知。他們平時跟我和胖子都挺熟,所以等胖子在老師那邊開完會回來,四個人就一起打牌打發這個艱難的星期的第一夜。

第二天六點是我叫醒了胖子,然後他又出去敲別的房間的門把我們自己班的人都叫起來。我其實沒怎麼睡,是看了一夜的無聊電視。

七點鍾,一群人又到飯廳,這回的早飯更是讓我們失望到極致,油條老得咬不動,饅頭難以下咽,水煮蛋竟是壞的,除了粥以外沒有一樣是能吃的。老師也終於忍無可忍去找旅館的經理協商,我們回房各自啃餅幹。

之後集合坐上來時的巴士,車子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山中的空氣真是好,望出去的視野都不會像城市中那般灰蒙蒙。我一直都看著窗外,看著車子行駛的方向,可還是丟失了南北,它現在要開去哪?是下山了?還是又上山了?又或是早已換了一坐山。

最後到了一座村莊,因為建築相當具有當地人文特色,有著很重要的文化意義而被保護了起來,成為這一帶的一個旅遊景點。住在這裏的人已經見怪不怪,看我們拿著畫板畫筆對著他們的房子甚至對著他們畫都沒有覺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