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顧一周,看著嚇呆的大家,看著掛在主殿的大紅燈籠,不可抑製的大笑起來,甩了甩帶著斑駁的袖子,轉身離去。
引
我快步的狼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點燈,看著窗上燈籠的影子,苦笑起來。塵秋啊塵秋,你要守著承諾老死了。我以為這樣的我,沒人敢來碰觸,但是門卻開了。
聽雪和溪台。他們走進來,聽雪看見我手中的拿兩把鑰匙,一句話沒說,從我手中取走別院的那一把,轉身走了。溪台笑著,看著聽雪搖了搖頭,關上門,點上燈,去倒茶,端給我,讓我喝。我接過茶,喝了一口,就放回去了。
“小秋兒,外麵大風,我不敢自己睡。”溪台笑著,站在我的身後,扶著我的肩膀,歪著頭對著我的側臉。我什麼都沒有說。
“小秋兒,我想洗臉,幫我倒水好不好?”溪台摸了摸我的發,拍了拍我的肩。我起身,去幫他倒了一些熱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我看著溪台洗臉,浸濕了手巾,拿著熱騰騰的手巾來到我的麵前,幫我擦臉。
“小秋兒,你好懶,晚上都不洗臉。”溪台捏了捏我的鼻子,像個嘮叨的老頭一樣,對著我沒完沒了。我依然沉默。
“小秋兒,過來,脫了外衣吧,該睡覺了。”溪台仿佛沒有看到我斑駁的衣袖和淩亂的衣角,笑著幫我褪下了衣服,拉著我手,讓我躺好,拉過被子,自己也上了床,把我和他裹在了一起,嚴嚴實實。
“小秋兒,你很難過,我之前也很難過,雖然我們難過的性質不一樣。”溪台靠在我的身邊,我攬著他的肩膀。
“在風。”我遲疑了一下,麵對溪台,我不可能繼續沉默。
“醉生樓沒有樓主,之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後一樣沒有。”溪台笑著,抬頭看著我,抬頭摸了摸我的臉頰,指尖泛著心疼。
我側過身,緊緊的抱著他,控製不住的顫唞,溪台,我很怕。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溪台,在我的心中,慢慢的攀升到了我哥的位置,並且,我甚至一度恍惚,溪台,才是我的哥哥。
這一夜,過得很慢。
從這一日起,塵秋那一盞燈籠,就很少出現在醉生樓門口的藤架上。我累了。我給空蟬找了很多麻煩,每每有客人問起我的時候,空蟬都要賠笑臉,賠好茶,賠好酒,將客人哄得換了另外一位倌兒。而我,經常是仰在主殿的角落裏,抱著酒壺,借酒澆愁。
很少有人能發現塵秋的存在,也很少有人注意過這個燈光通明的主殿角落。
這一日,心血來潮,我晃晃悠悠的將自己的燈籠遞給紅兒,紅兒很興奮的看著我。
“秋!你今天掛牌啊!看來今天很多客人都會很開心呢!”紅兒總是很大聲的講話,而且,看起來很少煩惱。其實,我早已經知道,紅兒的家,是怎麼樣一個家,相比之下也許他更喜歡醉生樓。我對著他笑了笑,紅兒還給我一個大大的笑臉。
開門以後,我沒有繼續呆在主殿,跑到無眠殿的院子裏。因為隻有無眠殿裏才有樹和石山,塵秋其他的殿院中都是池塘和花圃。我靠在遠離的假山上等著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不一會我便聽見了腳步聲。很輕快,看來這位公子是個嬌小的人兒。
果然,大概要比我矮上一頭,他站在門口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晚上好,在下塵秋。”側著頭看著他,伸了個懶腰,隨意掛了一抹微笑,走上前去。
“塵秋的院子,很適合發呆呢,在下因愛。”他輕輕合上了院門。看著他的體貼細膩,心中有些什麼,又聞他談到發呆,便看了看滿園的樹和那一堆假石山,回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