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墨和宋梓萱走出宋家,一路北上,再無留戀。
宋梓萱哭了半天之後,終於止住了淚水,用一塊布把她娘的靈位仔細包好,背在身上,寸步不離。
“陳木頭,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宋梓萱抬起頭,看著徐青墨問道。
“京城。”徐青墨目光遠眺,語氣之中隱隱含著一絲激動。
他要去找曾初見,喚醒林若初。
才來這個時代的時候,見識到天地之大,高手眾多,光是宗師,就有過百,其中宗師榜前十,更是強大存在,在之上,更有厲害人物,以當時徐青墨的實力,尚不能縱意暢快。
經過這麼些日子的打磨,徐青墨的實力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足以去闖一闖京城了。
而且心中對林若初的思念,也讓徐青墨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
所以一旦處理完宋梓萱家族這邊的事情,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宋梓萱點點頭,看著身邊徐青墨遠望出神的樣子,心中隱隱有一股失落。
陳木頭好像心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自己……在他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吧……
天色漸漸昏暗,徐青墨和宋梓萱找到路邊一處人家,想要借宿,可是卻發現裏麵根本就沒有人。
這個年頭,兵荒馬亂,很多平民都逃離了家鄉。
兩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能夠入住。
宋梓萱下廚找到僅存的一點碎米,做好了飯,沒有菜,就去外麵挖了點野菜,對付著吃。
吃完之後,兩個人分別進入不同的屋子睡覺。
半夜,月升,徐青墨走出屋子,來到外麵的空地上。
此時月光流照,仿佛銀紗,從天空垂落而下。
“出來吧,你傍晚的時候就已經跟上來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徐青墨開口道。
遠處的樹梢上,一道人影,漸漸浮現。
宋裸玉,她此刻臉色平靜,不見喜悲,站在高處,俯視著徐青墨。
“你殺了我弟弟。”宋裸玉道。
“他該殺。”徐青墨道。
宋裸玉深呼吸一口氣:“他終究是我的親弟弟。”
“我殺人,不看背景。”徐青墨淡淡道。
宋裸玉無言,過了一會兒又道,“我那天晚上說過,讓你立刻離開,可是你沒有,非要第二天大鬧一場再離開,現在遲了。”
“哦,你說得那個我惹不起的人物呢?”徐青墨道,“難不成是你?”
宋裸玉不說話,微微一轉身,對著天空的圓月彎腰。
徐青墨瞬間如臨大敵,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隻見夜空中的月華如水,一道人影從無到有,慢慢浮現,沒有翅膀,卻能憑空禦虛,踏著月光,飄搖而下。
徐青墨仰頭望去,因為正對著月光的緣故,他看不清楚來人具體模樣,隻能看出對方是個女子,穿著白色的衣服,仿佛和天上的月光融為一體。
“你就是那個決絕冷月令的人。”月光中的人影開口了,聲音飄飄渺渺,聽不真切,仿若所有月光所及之處,皆是他發聲之處。
冷月令!
聽到這三個字,徐青墨眉頭頓時一跳,想了起來。
當時在天空衛,他收到一枚冷月令,結果被他當場掰斷扔掉。
當時師招雪就說自己會有麻煩,後來回去問了魏武言,也說冷月令背後是月主,乃是指玄境界的高手!
徐青墨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著月光中的人影,嘴角漸漸咧開:“哦,你就是月主?”
“再給你一次機會,成為我的冷月使者,你將會是我最倚重的手下。”月主在月光中道。
徐青墨颯然一笑:“你想多了。”
然後他又看向宋裸玉:“你也是冷月使者?難怪你藏身一個小小的宋家,卻能有宗師之境,對了,那她是……”
徐青墨又想了起來,前幾天晚上,自己追蹤宋裸玉的時候,追到了一處小竹林中,再那裏遇到了一個十分神秘的人,都沒有碰麵,卻感覺到對方的恐怖,甚至能夠落葉為劍,逼退了自己。
那個人就是月主,不過哪個時候她怎麼沒有出手,反而要等到現在呢。
“你是第一個三番五次拒絕我冷月令的人。”月主淡淡道,“好,很好。”
“可惜很好的人,命不好。”
下一刻,月主身影陡然消失,徹底融入月光之中。
徐青墨全身寒毛乍起,此時他感受到的危險比剛剛還要大,反複身邊所有的月光都成了敵人的劍,隨時都能一擁而上,將自己紮個通透。
宋裸玉搖搖頭,在她眼中徐青墨已經是一個死人,不再關心,而是跳下樹梢,走向一旁安靜的民居。
徐青墨如芒刺在背,一步不敢動彈,可是這樣堅持不了多久。
“指玄……這就是指玄麼?”徐青墨慢慢道,然後眼中精光一閃,“就讓我來看看,指玄到底有什麼樣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