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離簫琴……離於情……”
夙紅停下了動作,伏在琴身上,低笑不止,漸漸眼角閃出淚光。
“真不知道……該說謝謝嗎……”
夙紅雙肩聳動,抱著手中的琴,死死地咬住牙關,不發一言。
日落了。
夙紅抱起離簫琴,毫不留戀地走了。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寬大的紅色袖口垂下來,長裙拖曳在地。
身為長老的夙紅,已經不再是昔日那短裙窄袖的少女,她一步一步走的堅定,便如同自己從未來過這裏。
當玄霄趕到醉花蔭的時候,那裏已空無一人。他看著天色,懊惱地搖頭。
夙玉跟在他身後,見到他如此焦急,不由感覺到奇怪,“師兄?”
玄霄似乎很驚訝夙玉會跟了過來,他看看夙玉,有些苦惱地說,“我失約了……她肯定生氣了。”
“……是因為我讓師兄講解心法的原因嗎?”夙玉冰雪聰明,立刻猜到了原因,不禁有些後悔。
玄霄搖了搖頭,“不……先去%
“……不過區區物靈,口出狂言。”玄霄想也不想,反唇相譏。
碧煞立刻發光,便似要破冰而出,直撲過來似的。
“區區物靈?!你把本大爺和那低等的東西混作一談?!本大爺可是器靈,等同於劍靈,就和這狂妄的羲和劍靈一樣,都是器靈!虧你身為羲和宿主,連羲和劍靈的聲音都聽不見,還整天‘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活該你被冰封啊!哈哈哈!”
“閉嘴!”
玄霄聽到‘冰封’二字,不禁火從心頭起,等他發覺自己又開始不自覺地惱怒起來,方才聽到碧煞之靈的譏笑聲。
“哎喲!原來堂堂的羲和宿主還會被羲和反噬啊,真是一出好戲!你狂啊,盡情地狂個夠,本大爺不出力,你照樣陽炎噬心,這點小冰能鎮的住羲和的力量,簡直白日裏做夢!要不是主人留下的玄冰,你早就瘋魔得不成人形了,哈哈哈——!”
玄霄默誦靜心的咒語,平複著心情,耳邊的話卻一字沒漏地全部聽了進去。
碧煞器靈的話雖然說得極不客氣,卻透露出一個非常明顯的信息。
他能保持清醒,是仰賴於碧煞和玄冰的力量。如此一想,他突然感覺到煩躁。
“你到底想說什麼?”
玄霄沉聲問道。他不相信碧煞器靈僅僅為了嘲笑他才突然開口。
碧煞器靈似乎沒想到玄霄居然能冷靜地提問,過了一會兒才出聲。
“……主人將我留下,與羲和劍一同冰封於玄冰內,原本可抑製羲和之力,令你不受羲和陽炎所擾。但是,前些時日,主人陽炎噬心,苦痛難當,隻得以玄冰冰封自身,慢慢引導出羲和炎力,以圖恢複。”才開口的時候,碧煞器靈似乎相當悲傷,連自稱都變了,然而說到這裏,卻突然話鋒一轉,怒氣勃發。
“本大爺的主人都如此痛苦,本大爺還如何能見你活蹦亂跳的?!你這罪魁禍首,若不嚐嚐和主人同等的苦楚,便不會知道,那是何等滋味!哼——!”
玄霄隻聽到‘陽炎噬心’便變了臉色。
當日卷雲台上,他曾被陽炎所擾,近幾日,亦親身體驗過陽炎灼燒之痛。他本為至陽至炎的靈力,尚且受不住如此炎力,若同等的陽炎作用在靈力屬水的紅身上,相互排斥的靈力,卻會變成怎樣?
擔憂的情緒剛剛升起,隨即被憤怒和仇恨壓下。
“她咎由自取!”
“呸——!人人都能說這句話,獨獨你不能說!若不是為了冰封羲和,主人何至於被你刺傷?!主人何時虧欠於你?!殺了玄震的不是主人,正是你那好師父!主人引動落雷時,便和你陽炎噬心無法自製一般,是心魔所困!好,就算不提這個,若不是因為你,主人怎可能盲了右眼——!本大爺恨不得把你揍成豬頭,大卸八塊!”碧煞器靈吼完這一段,不斷地閃著光,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
“你胡說!師父怎可能殺死大師兄?!”玄霄聽到這裏,便怒不可遏,“辱及先師,你擔當得起?!”
“太清就沒存過好念頭!把主人綁上卷雲台,想讓主人以身祭劍,也不看看他自己的斤兩,呸!玄震是為了救主人,才被太清那老雜毛殺掉的!這件事卷雲台上人人都知道,難道就沒人告訴你?!哈,對了,瓊華派一派虛偽,根本不及先人腳趾,當年蹤滅何等開明,豈知今日盡是蠢驢木馬,拿著垃圾當寶貝,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碧沙器靈洋洋灑灑一大段下來,還嫌不夠似的,跟著補了幾句。
“看看,就算你如今神誌清醒又如何?誰會來聽你辯解?被人冤枉的感覺,好得很吧!這就是你們這些腦子生鏽的正道人士才幹得出來的好事!”
“……閉嘴……”玄霄恨恨地吐出這兩個字,周身陽炎已然大盛,隱隱發出紅光。
他自被冰封以來,心中鬱鬱,已有數日。如今忽而聽得這段話,更加駭然。
倘若碧煞器靈所言無虛,玄震師兄根本不是紅所殺,而是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