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落在不斷搏動著的大動脈上,脈搏的跳動規律而有力,幾乎能夠直接感覺到指下蓬勃的生機。
伊路米有些怔忡的收回手,似乎還是不太確信自己的判斷。他抿唇,摸出一根釘子,在妮可露在杯子外的小臂上取了些血樣之後,深深的瞧了她一眼,而後直接從臥室的窗戶跳了出去。
妮可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撓了撓胳膊——怎麼這種天氣還會有蚊子啊,見鬼的……而後又很快回到了熟睡的狀態。
伊路米取得血樣之後,◇
席巴坐在早餐桌前,抓起餐巾擦了擦嘴。
他看了一眼難得安靜的基裘,因為柯特的匆匆離家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糜稽心不在焉的撥著盤子裏的菜葉,看上去對自己的減肥食譜已經厭煩到了極點。席巴對於糜稽的新形象並沒有發表意見,反正,隻要基裘高興就行了,至於糜稽……他相信他的兒子不會連這麼點小小的考驗都經受不住的。
伊路米一貫的麵無表情,一口一口的把麵前的食物送進嘴裏。
席巴揉了揉額頭,對於長子,他一直徘徊在欣慰和憂慮的矛盾心態之中。他欣慰於伊路米在殺手這個行當上的優異表現和積極的工作態度,而憂慮的,則是伊路米對金錢過於強烈的執著,以及對除此之外的一切的冷漠表現。愛錢倒也沒什麼不好,和二子糜稽那一屋子的遊戲和手辦比起來,幾乎也能算得上一個十分良好的愛好;而對於殺手來說,能摒棄多餘的同情和軟弱,當然是件好事,但不管什麼事情,一旦過了頭,總會帶來某些不那麼令人愉快的後果。一個對外來的刺激完全沒有反應,缺乏感情的殺手,最終隻會淪為冷血的殺戮機器。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席巴有時甚至會想,在伊路米的眼中,枯枯戮山和他任務過程中暫住的旅館或其他什麼地方究竟有什麼樣的不同。而伊路米長年無歸的表現,讓席巴對這個猜測實在無法得出什麼滿意的答案。
因此,對於伊路米忽然表現出來的戀家,席巴的欣慰要遠遠大於詫異。這是值得鼓勵的表現,席巴想。
“伊路米上次出的協會任務還順利嗎?”席巴問。
伊路米放下手裏的餐具,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才緩慢的說:“尼特羅會長的隱退,讓獵人協會內部的權力失衡,協專的隱患已經爆發了。”
“哦?”席巴上半身往前傾著,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伊路米一邊回憶一邊說:“審查部把持著代理會長的職位,勾結外部財團,意圖專權。”
席巴摸著下巴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我離開的時候,以金?富力士為主的一方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伊路米又補充說,“金?富力士就是奇犽的朋友小傑一直在尋找的人。”
伊路米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父親,為什麼同意奇犽離家。”
席巴的目光,有些失望的從伊路米身上掃過:“關在籠子裏的野獸,永遠也成不了一個好的領導者。”這麼淺顯的道理,竟然用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想透嗎?
伊路米:“可是……”
“好了!”席巴威嚴的擺了擺手,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
可是,奇犽的成長速度已經超出了預期,沒人能保證,習慣了野外生活的幼獅,是否會甘心回到原來的籠子裏。
“……是。”伊路米垂下眼簾應道,不再多說。
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默了起來。
“巴托奇亞共和國的總統大選快到了,”席巴想起從議長處得到的消息,換了個話題對伊路米說,“最近接到的委托也許會增加許多。”
伊路米抬起頭,沉默的回視著席巴。
“在家呆一段時間也好,有些梧桐無法處理的委托,幫的上忙的話,你就辛苦一些吧。”席巴說。
“是的,父親。”伊路米點頭。昨天才證實了妮可懷孕的消息,席巴的安排也正合他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