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一口氣緩解胸口的滯悶,池憂潞優雅的往後退了兩步,咳了兩聲微微笑道:“ 池甯,池舞,你們房裏來客人了~~~”

“原來留有一手啊! 我說怎麼池府護院盡是草包呢?” 蘇皺眉道,“出爾反爾,你怎麼做生意的啊?”話聲未落,一個黑衣影衛破後窗而入,直取兩人之間,迅速將池護在身後。另一個徑入前窗,舉劍往自己胸`前刺來,是個好手。

蘇水紋未帶劍,內室裏也甩不開長鞭,於是移步退至桌案,取了最大的毛筆,側點劍身將其蕩開。對方順勢急急畫了一個弧,又削回來,竟是太極路數,蘇水紋當下執了筆梢與其纏絞起來。另一個影衛見狀,又往外喊人,同時揉身攻來,聽得外頭吵鬧似乎來了一個整營。

沒成想鬧出這麼大動靜,還是速戰速決吧!側身避過後者劍鋒,一個後牽,將前者手中之劍甩了出去,順手用毛筆點住他。劍鋒又至之前,已閃到呆住了的池老板身邊, 將他扯在身前,那影衛便一時不知如何下手。蘇水紋從美人身後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在丹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唉~~~ 美人竟都是不可信的!”看他羞怒之極的模樣,真真可人,“ 美人,後會有期了!”蘇水紋踏在後窗台上, 反身一躍上了屋頂。又想起來,居然把簫給忘了,該死!隻好再竄回屋裏。

“美人,不好意思,”蘇水紋對著他的臉,本想再親一下,看他臉上還燒著,就不再捉弄他了,“忘了在下的簫。”蘇水紋取了池憂潞手上的雲水, 原路離開。

池憂潞看著想要追出去的池甯和舞,搖搖頭道:“不要追了,你們是追不上的!”

“屬下失職,請少爺責罰!”

“都下去吧!”池甯和池舞對視了一眼,便都躬身退下,同時心裏都暗暗發誓,這種事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自家少爺被人強吻了。

王伯進來房裏, 憂心道:“少爺 ~”

“沒什麼,就是我帶回來那支簫沒了, 讓大家都下去吧。明天,先讓人把那支簫的牌子摘了。”

王伯道:“可是已經掛了底價名牌?”

“就直說讓人偷了,明天換成懸賞布告。”

王伯出去安撫了眾人,一夜的熱鬧至此才平靜下來。 池憂潞倒回軟塌上, 揉了揉額角,什麼癡心人?卻原來下流登徒子一個!就算那簫原本是你的吧, 過了今天也就不是你的了,這也是你自找的,思及此,他不由翹了嘴角。

賞金千兩

清晨時分,安靜一夜的池府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池憂潞將毛筆掛回青玉筆架上,拿起墨跡未幹的布告吹了吹。畫那“賊人”畫像時,池憂潞心情複雜,幾次三番要撕了它,終於草草添上幾筆畫完。隻他手中那隻簫竹節分明,描摹盡致,銘詩亦注在一旁。

“王伯,你找些畫師來,把這份布告臨上百十張,貼滿臨安及方圓百裏的城鎮。”依舊淡然的聲音傳進王伯的耳裏。

“是。”王管家接過那張布告下去交代給小六。

拍賣會開場前,一小廝當著眾人上梯將中間那寫著“紫竹簫,雲水,伍佰兩” 的名牌摘了下來。一時喧嘩四起:“莫不是有貴人定下了?”

“拍賣行的規矩,掛了牌子就不能私賣!”

“要是皇帝老兒看上了呢?”

“那也不能壞了規矩!”

正各自猜測著,另一個小廝出來貼了張布告:紫竹簫雲水昨夜遭竊,懸賞黃金壹仟兩,物件須完好無損,且生要見賊人,死要見賊屍。旁邊還畫了張竊賊的畫像,劍眉,狹目,看得出是個英俊的年青人,手裏拿了那把紫竹簫,簫卻畫得比人細致。落款:“牡丹庭 戊子年 正月初三”

“黃金壹仟兩啊!是黃金啊!這簫到底什麼來曆?”

當時一時激動揮筆寫就黃金壹仟兩,寫完池憂潞便心疼了,卻又更不想那登徒子好過,重賞之下必多勇夫,於是忍著心疼沒有改筆。

“多英俊的後生,奈何做賊啊!”人聲沸起。拍賣會照舊開場,但一些湊熱鬧的遊俠劍客慣偷殺手賞金獵頭,私下已經摩拳擦掌了。

蘇水紋從池府回來,一夜好眠,過了辰時才起身。正要出門,被急急進院來的蘇千行拉住了。

“少堂主,牡丹庭張榜貼了你的畫像,黃金壹仟兩懸賞雲水, 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也太絕了吧,那可是我自個兒的物件!走,看看去。”

“少堂主,雖說那畫像顯不出您的絕代風華~~~”蘇水紋一皺眉,蘇千行馬上閉了嘴。蘇水紋換了張人皮麵具戴上。到了牡丹庭,蘇千行撥開眾人,蘇水紋上前看那告示,果然。

那個是‘我’麼?不知哪裏找來的二流畫手,畫技還有待磨練啊!蘇水紋正搖頭腹誹著,堂裏出來一位老人。

“老朽王府管家,這位公子莫不是認得畫中人?”

“認~倒是認得,” 蘇水紋見群情激起又道,“不過隻有數麵之緣。” 心道說謊便說謊罷。

“你在哪裏見過他的?”一年輕劍客,看樣貌必不過二十,濃眉大眼,血氣方剛,站出身來急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