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少年此時正在輕輕的擦拭著床榻上的那名臉色慘白女人額頭,少年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同的動作。看著自己母親那副憔悴的樣子,少年的心中就在不斷的滴著血。
看著桌上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少年端起那隻有些灰白的瓷碗,或許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導致那瓷碗上有幾道缺口。少年小心的吹著碗裏的湯藥,手中的勺子不斷攪動著。慢慢的拿起勺子,向著床榻上那呼吸微弱的女人嘴裏喂去,是那麼的仔細,害怕勺子上的湯藥會流到那女人的身上。
可是,那女人並沒有因為嘴邊有那少年端來的湯藥,而微微的張開自己有些發白的嘴唇。任由那湯藥從自己的嘴角流到尖尖下巴上。少年此時見女人沒有喝下自己喂去的湯藥,心中的沉重感有增加了幾分。有著有些髒髒的小手,輕輕的擦去女人嘴邊流下的湯藥。
“母親……”低低的自喃聲從那少年口中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吐了出來。
那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仿佛聽到了少年的自語聲,不斷的抽動著自己的身體,眼皮在不斷的上下跳動,但是由於體內虛弱,還是沒有能回應那名少年。
少年看著自己的母親,思緒忽然飄蕩開去,在這個有些破舊但並不髒亂的屋子裏,他突然回憶起了許久,那許久以前的往事。依舊是這裏,昏暗的燭光下,還是年幼的自己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抱,看著母親的臉龐,在懷裏慢慢的睡去。
“原來,在不經意間,過往歲月已經離我很遠了啊”少年輕輕的自語,沉思了一會,手中的勺子又向那床榻之上的女人遞去。
“沈寒哥哥,你母親好點了沒有?”門外一聲推門聲,一名少女進來了,臉龐上帶著勞累之意,凝視那坐在床榻旁邊的沈寒。
少女身著樸素的灰色衣衫,少女不過十五歲左右,不過稚氣的小臉上,卻是蘊含著淡淡的靈氣。清純的臉頰上,猶如初夏池塘綻放的荷花,小小年紀卻已經如此脫俗,竟沒有任何胭脂俗粉抹在臉上。這名少女便是和沈寒一起長大的瑤兒,瑤兒家裏也是清苦人家,但是知道了沈寒一家後的情況,便經常接濟沈寒。由於瑤兒和沈寒年齡相仿,自然彼此之間也相當的熟絡。
“瑤兒,你來了啊”沈寒放下手中的瓷碗,望著那滿臉汗水的瑤兒,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真摯的笑容。雖然沈寒這些年一直受人欺負,但是無論時候瑤兒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沈寒和他的母親。這讓沈寒那顆拒人千裏之外的心在瑤兒麵前卻是十分的親近,在沈寒心中,瑤兒已經成為繼母親後最為重要的人了。
“沈寒哥哥,這是我娘親帶來的一些食物,還有一些衣物。”瑤兒放下自己背後的包袱,從裏麵取出一件件物品放在桌上。做完這一切,然後走到沈寒的旁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床上的女人。
“瑤兒,你又給我帶來了這麼多東西啊,這些年多虧了你家人一直照顧著我們,我一直會記在心裏的。”雖然沈寒年紀不大,但是對關心自己的人,卻是十分的感激,所謂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向報的道理沈寒的母親還是教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