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聲音,沈璉的身子一頓:“我,我先走了。我們一起出去,對你不好。”
沈延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隻見得沈璉離去的背影。她抿了抿唇,自然知道他是怕壞了她的名節。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風吹得她身子發涼,她才往山坡上走去。
她皺了皺眉頭,想到沈璉,隻覺得心亂如麻,卻又忍不住想起他。
那句“心頭血”言猶在耳,還有他那時的眼神,饒是她很少同其他男子接觸,也看得出那眼神中的纏綿悱惻。
沈延玉拍了拍臉頰,腳步一頓。
不對,不可能的。她們是堂兄妹,雖然她知道沈璉的生父另有其人。
可沈璉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又怎麼可能對她有旁的心思。
而且,他剛剛隻字未提,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她,分明是在恪守禮節。
一定是是她聽錯了,或者是沈璉病得糊塗了。就算他那樣說,說不定也不是出於男女之間的心思。
沈延玉定了定神,臉上的緋色才消退了一些。一定是她最近太勞累了,才會誤會。
思及此,她才放鬆了些,等她回去將去除蠱毒的法子告訴他們之後,也許她真應該好好睡一覺了。
而在點翠潭的對麵,一個高大的男子慵懶地靠在樹上,戴著半邊金色麵具,隻露出俊挺的鼻梁和涼薄的唇。
他嘖嘖地搖了搖頭,尾音上挑帶著幾分惋惜:“我送你這麼一份大禮,你竟然還有別的小情郎,真是不乖啊。”
他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發出一聲嗤笑:“哥哥愛妹妹,還真是天大的醜聞了。”
旁邊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現在他旁邊,看不清麵容。
“嶽縣的事情,我還算滿意,”那男子的聲音頓了頓,挑眉看著他,“說吧,你想要什麼?”
戴著金色麵具的男子伸手拍了拍鬥篷男子的肩膀,嘴角勾笑:“我要,沈延玉。”
“如你所願。”那男子身子一頓,隨後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第59章 各有心思
嶽縣城門外,馬車已經行駛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沈延玉撩開簾子回頭望去,嶽縣的百姓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們離去。
日光融融,落在她發髻間的翡翠簪子上。沈延玉見著嶽縣和那些百姓的身影漸漸模糊,良久,她才放下了簾子。
在嶽縣待了快半個月,現在要離開,她的心裏倒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這半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也見到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總歸和剛來這裏時的心態不太一樣了。
不過,好在嶽縣的蠱毒全都解了,又有了朝廷的賑災款,想必等新的縣令上任了,情況定然會慢慢好起來。
沈延玉掩嘴打了個嗬欠,陽光透過輕晃的窗簾照進來,無事一身輕,她靠在軟墊上就睡了過去。
馬車的輪子碾過官道,揚起紛紛的塵土。
此時正睡得安穩的她還沒有想到,這一次回去,才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雀翎宮內,沈元朗垂首立於殿下,桌案上的香爐煙霧繚繞。皇上靠在龍榻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手裏的奏折。
良久,他將奏折往麵前的桌案上一扔,十指相扣垂在身前,頗有幾分倦態的眼隨意地望向沈元朗:“嶽縣的事,你辦的還像個樣子。”
沈元朗卻突然跪在了地上,總是透著霧氣的眼裏像是帶了幾分懼意:“父皇,兒臣有罪。”
“哦?你有何罪?”皇上的肩膀倒是微微放鬆了些,語氣平和沒有絲毫責怪,卻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沈元朗將手舉過頭頂,聲音帶了幾分猶豫:“兒臣沒有看管好嶽縣縣令,讓他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