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昭對她的話倒是不意外,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床沿。

“我還以為你要殺人是我呢。”

沈延玉麵上帶了幾分悲色,眼底的恨意卻勢不減分毫:“我做夢都想殺了你,可我知道,我殺不了你。可蕭承林不一樣,若不是他將我打暈,送到你這兒。你根本沒有機會害死沈璉,你肯定早就輸了。蕭承林,該死。”

最後的話,她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的。

拓拔昭對她的態度倒是不一樣,沈璉死的消息已經證實了。隻是沒想到,女人為了自己的心上人,也可以狠到這樣的地步。

“你給了我兵防圖,我就會破了沈國,長驅直入。你是沈國的公主,你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拓拔昭好笑地搖了搖頭,搭在床沿的腳還在輕晃。

沈延玉眼裏帶著癲狂的情緒,她憐憫地看著他,忽地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拓拔昭,你有喜歡過一個人麼?”

這個問題倒是讓拓拔昭愣了愣,不過隻是瞬息,他就伸出舌頭卷了卷唇,狐狸眼裏滿是戲謔:“當然有啊,我的那些侍妾,這世間的美人。還有你,我現在可是最喜歡你了。”

聽到他的話,沈延玉隻是站起了身,素白的衣衫襯得她臉色更為蒼白。

“拓拔昭,等你有一天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你才會明白,為了他你什麼都願意去做。若他死了,便要教所有害他的人為他陪葬,不惜任何代價。”

拓拔昭眨了眨眼,眼神有些不解。

沈延玉將鬥篷蓋在頭上,冷冷地開口:“蕭承林害了沈璉,我不僅要他償命,更要他身敗名裂。隻有他死在你這裏,才算是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若你不在乎長洲的兵防圖,那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殺了他。”

沈延玉說完便走了,空蕩的房間隻剩下一片寂靜。拓拔昭仰麵躺在床榻上,翹著腿。他用手指擋在麵上,眼裏隻有困惑。

什麼才算是喜歡?

入夜的時候,拓拔昭端坐著,正將一塊糕點塞進嘴裏,就聽得窗戶上一陣輕微的響動。

“來都來了,過來一起坐坐唄。這糕點不錯,要不要嚐嚐?”

一個是穿著鬥篷的男子走了進來,似乎有些不悅:“我說過了,不要輕易約我來見麵。”

拓拔昭伸了伸懶腰,語氣帶著戲謔:“這不是沈璉死了嘛,咱們攻破長洲的計劃也該實施了吧?

鬥篷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我知道你想要長州兵防圖,隻要你答應我條件,我自會給你。”

拓拔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推了推麵前的杯盞:“這風雪交加的,喝點酒吧,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鬥篷男子坐了下來,抬手揭下自己的鬥篷,眼下一點淚痣分外醒目。

拓拔昭嘖嘖了幾聲,看著他的臉癟了癟嘴:“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蕭世子這張臉,可真是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蕭承頎對他這帶著諷刺的話恍若未聞,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說吧,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拓拔昭皺了皺眉,貌似在苦惱的思考:“接下來,自然是要先攻破長洲。放心吧,破了沈國,我隻要三洲十二省,這沈國的帝位,還是你的。沈國這個老皇帝又老又蠢,怎麼比得上你?等你當了皇帝,我們一定可以相處得很愉快的。”

提到的上,蕭承林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隻是抬手飲盡了杯中酒,卻沒有注意到拓拔昭的眼神在瞬間微妙了起來。

夜漸深,蕭承林站起身披上鬥篷,冷冷地開口:“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你不要輕舉妄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