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來得及躲避,長劍刺入骨頭的聲音就響起了。

他下意識地就將懷中的沈延玉推了出去,那柄長劍卻更加用力地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低下頭隻看得到染血的劍尖,而被他推到在地的沈延玉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拓拔昭隻手一震,那染血長劍便掉落在一旁,他用手捂著不斷流血的小腹,半跪在地。

身後的蕭承林正冷眼看著他,嘴角還帶著血跡,卻毫無半點中毒的跡象。◆思◆兔◆網◆

拓拔昭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自己:“原來你們是在聯合騙我的,那毒藥應該是假的吧,嗬,沒想到,我竟然栽在你們兩個手裏。”

沈延玉淡淡地開口:“我說過了,你不殺我,一定會後悔的。”

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蕭承林再怎麼算計,也不會任由他人,滅了沈國。

拓拔昭嘴裏說他隻要三洲十二省,可他的野心遠遠不止這一點。他想要的是整個沈國,包括沙乞,早晚也會被他覆滅。

在這一點上,沈延玉和蕭承林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她才去找了蕭承林,讓她配合自己演這一出戲,就是為了殺掉拓拔昭。

蕭承林走過去給沈延玉解了穴,又拾起了地上的長劍。不過他倒沒有想再給拓拔昭一劍封喉,畢竟他受的傷很快也會死了。

拓跋昭以手覆麵癲狂的笑了起來,他每笑一下,腹上的傷就會湧出更多的血。

“小豆芽,我……我現在也沒後悔。”他的眸光開始渙散,狐狸眼裏已經沒有了戲謔,隻有一陣茫然。

喜歡一個人,他真的懂了麼?

他算喜歡她麼?

可他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手便無力的垂下。卷曲的墨發混在血泊之中,狐狸眼裏再沒了任何光采。

燭火躍動,屋裏忽明忽暗,誰也沒有說話。

沈延玉解下素白的鬥篷,隨意地蓋在了拓拔昭的屍體上。

她沒有出去,隻是緩緩走到桌案前,抬手吃些糕點。

蕭承林看著她,淡淡地開口:“你不逃麼?很快,拓拔昭的屍體就會被人發現。”

沈延玉咬了一口糕點,頗為讚賞地揚了揚眉毛,吃了幾口,才含糊地回答蕭承林的問題:“我敢跑麼?恐怕我還沒開門呢,你就得從背後刺我個透心涼了。”

蕭承林聽到她的話卻是笑了,手中的長劍握緊了幾分,眼中帶了幾分讚賞:“拓拔昭死在你手裏,倒也不冤。”

沈延玉擺了擺手,像是和朋友嘮家常一樣:“他是死在你的劍下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蕭承林緩緩向她走了過來,染血的長劍還帶著寒光,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危險:“我的劍可不止會從背後殺人。”

沈延玉嘴裏還塞著糕點,看到他走過來,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她忽地眯眼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身後:“可你也應該注意背後啊,小心被人用同樣的方法殺了你。”

她的話音剛落,蕭承林的身子就一僵,一柄重劍就架在了他的脖頸上。而他對麵的沈延玉還在淡定地吃些糕點。

蕭承林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可以悄無聲息地靠近他,能有這樣的身手的,也隻有他了。

持劍人墨色的長發被窗台透進來的風吹得飛揚,眼神落在沈延玉身上卻帶了些寵溺。

“原來你沒死。”蕭承林淡淡地開口,聲音聽不清喜怒。

原來,沈延玉聯合沈璉給他也下了套,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沈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