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們都死於那一場顛簸，有些人的手臂是彎曲的，有些人的頭則是貼到了肩膀上，還有的人，腿和身子永遠都分開了。
血把這一片海域染得更黑了。
唯一不變的，是海麵上那一抹月華。
白汀不敢看了，童話和現實相差太遠，與其看那個東西，不如尋找還有沒有幸存者。
她在浮屍中找到了諾斯，他正和塞西手拉著手，兩人都是浮在水麵一動不動的，已經死了。
白汀的神色中帶出落寞來，看來，還是沒能救得了他。
嗯？她看出異樣來。
一片烏雲遮住了彎月。
諾斯的屍體轉了個圈，露出被他壓在下麵的屍體，那是……自己的臉。
……
……
“白！！！！”
女人的驚喊聲突然在耳邊炸開！白汀嚇得回過了神，她的瞳孔驟然縮緊，看向四周，眼裏麵是抹不去的驚慌！
塞西不知道白汀剛剛傷的重不重，船顛簸得越來越厲害了，這種時刻也沒時間能管其他，她抓了幾下，終於抓住了白汀的衣服，和諾斯一起把人牢牢地按在了護欄旁邊。
白汀那一口吸到一半的氣，總算是呼了出來，沒等塞西開口說，自己先動作麻利地用剛剛救了諾斯的那條繩子把三人和欄杆捆在一起，防止滑落。
船上和她剛剛被東西砸之前看到的一樣，一片的人仰馬翻，酒杯和盤子碎了一地，好多人顛著顛著就飛到了半空。
沒有屍體。
也沒有人魚。
白汀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來應該待的位置。
“你的頭怎麼樣了？”塞西問。
“隻是有點兒暈而已，還有點疼。”白汀說到這裏，就像是突然間恍然大悟一樣，總算是明白自己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因為擊打而產生的幻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總算是行駛出了剛剛那一片海域，顛簸漸漸平息，眾人從那段驚慌失措中緩了過來。
白汀三人解開繩子，顧不上軟著的腿，加入了後續的打掃工作。
他們三個人算的上是幸運的，除了白汀的腦袋上被敲了個大包以外，基本上是毫發無損，反觀看旁邊的人，不是身上被割出一道道口子，就是在剛才的顛簸之中扭了手或者腳，戰都站不起來。
白汀力氣雖然小，但她好歹也是一個現代人，看過書上關於繃帶手法的介紹，拿著藥粉和布條簡單處理一些傷口沒什麼問題，至於血流的實在是太多的……
聳肩，
隻好自求多福了。
“我的上帝！”突然之間有個男人大喊道。
諾斯往前走了幾步，遠遠的看了一眼後便站回白汀旁邊繼續幫她撕繃帶。
“怎麼了？”塞西問。
諾斯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人死了。”
“啊？”白汀嚇得手上一抖，繃帶瞬間纏得緊了，胳膊的主人疼的一聲嚎叫：“啊！！”
下一刻，塞西一個手刀敲在了那人的後脖頸上：“別動！”
差點掙脫開的人瞬間軟軟地倒在了桌子上。
白汀連忙放鬆了些力氣，把傷口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