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靈邇好些天沒聽到父親的電話了,此刻,一聽到,眼眶就濕了,情緒也很激動:“爸爸?你怎麼了?聲音怎麼怪怪的?你現在在哪裏?”
“我沒事。我很好。你呢?熱搜的事處理了嗎?”
“都處理了。你別管我,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不用。我很快就回國了。”
他還不知道馮靈邇出國了。
馮靈邇沒瞞他,直接說了:“爸,我在F國了,都下飛機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馮亦彰很驚訝:“怎麼會?你怎麼過來了?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個姑娘家……”
“我跟朋友一起來的。很安全。”
她不想父親再說其他,打斷他的話,又問他:“你就說你在哪裏就好。不要亂跑。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這聽來就像是他離家走丟的小孩子。
馮亦彰哭笑不得:“靈靈,我是爸爸,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你是大小孩。快說吧,我去找你。”
她現在聽得到他的聲音,也就放心了,還有心情說點笑話。
馮亦彰乖乖聽了話,報了個地址,等她過來。
馮靈邇得到地址,給秦危安說了,也不掛斷電話,隨意聊著:“爸爸,我在這邊過的好嗎?怎麼都不跟我打電話?”
“有點忙。”
“都忙什麼?”
“你來就知道了。”
他沒多說,又閑扯幾句,掛斷電話,看著麥迪芬發傻:女兒來了。這糗事兒怎麼處理?
麥迪芬知道他女兒要來,知道他需要向女兒介紹他們的關係,便趁機給了提議:“就說我們在戀愛。異國他鄉,喜遇真愛。多好的佳話。”
馮亦彰自然不覺得是佳話,分明是孽緣。
可盡管是孽緣,也隻能硬著頭皮承認了。
不過,慕妍那邊也需要封個口。
雖然她肯定沒臉說出去。
可還是要去見一麵的。
隔壁房間
房門突然敲響。
慕妍躺在床上,呼吸微重,臉色是不正常的紅,黑眼圈有點重,美麗多情的眼眸紅紅的,含著淚水。她烏黑長發垂散下來,空心劉海濕漉漉的,額頭上麵搭著冰水裏浸濕的毛巾。
好一個水做的病弱美人。
讓人充滿憐惜。
一個女仆端著熱水,給她退燒藥,柔聲安慰著:“小姐,你發燒了,吃點藥,不退的話,我就要請醫生過來了。”
另一個女仆去開門,見是馮亦彰,立刻歡呼起來:“馮先生,你快來看看,我們小姐發燒了,還不肯去醫院。”
馮亦彰沒想到慕妍會生病,微微擰著眉頭,有點小煩躁,對一個生病的人,不能責怪,連那些“絕情話”也有些不好說出來了。
“阿彰~~”
床上的慕妍聽到他來了,一仰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薄被,要下床,又被人出聲攔住了。
“你躺著吧。”
馮亦彰瞥她一眼,柔柔弱弱、淚水盈盈的嬌美人兒,換個別的男人,怕是早擁懷裏了。可他除外,單是看著,都覺得可怕。
淩湘病重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很柔弱,眼裏是因為忍受痛苦而流出的淚水。
他那時候很慌亂無措,想摟她,怕弄疼她,想碰觸她,似乎也讓她不舒服。她那麼痛苦,可他無能為力。他隻能看著她,遠遠看著,像看著一個嬌貴的花瓶,時刻擔心她突然掉下去,摔成碎片。
女人都是易碎品。
淩湘那麼強大的女人,都碎得不成樣子了。
“阿彰~~”
一道柔柔的呼喚拉回了他的神智。
馮亦彰掙脫出記憶的漩渦,看著她,情緒頹靡:“我不知道我們還能說什麼。我不該來的。那件事不要提及了。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