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大氣也不敢出,看著趙斂在屋子裏煩躁地走了兩圈。

趙斂指著趙七說:“你,去找一個火盆來。”

趙七瞪大了眼睛,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找個火盆來做什麼,嫌屋裏不夠熱?

趙七看著趙斂越來越不悅的神色,猛一回神,不敢多想,跑前跑後,搬來一個大火盆,燒起了火。

趙斂將床上的褥子,全部扔進去一燒。

趙七苦著臉:“祖宗,生氣也不能瞎糟蹋東西,頂好的絲綢麵料,就是不要,賞給小的,不也挺好?”

趙七說完,看了趙斂的臉色,連忙正了態度,裝作還有差事沒做完,跑出了屋子。

趙斂在房裏來回踱步,心中很是煩躁。怎麼會夢見……怎麼會夢見這個東西呢?這亂七八糟裏的夢裏竟然還有她!

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惱怒什麼。到底是安棲雲褻瀆了自己,還是自己褻瀆了安棲雲。

因為這件破事,趙斂一個早上都沒有心思在案牘上,每每提了筆,心思總是悠悠地轉到了那個夢裏去。

他實在是不應該去安棲雲的房間的。

美人帳,銷魂窟。

再就是,三番兩次地看見安棲雲被雨或者水淋得濕透透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將安棲雲身體曲線記得這麼清楚,夢中的起伏線條,現在還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趙斂將手中的筆甩了出去,砸在地上。

趙七站在外麵,嚇得一哆嗦。邊上灑掃的丫鬟問他:“世子什麼了?這麼發這樣大的火?”

趙七一手擋著嘴,悄悄在她耳邊說:“許是夢見鬼了,前幾天世子還去獄中折磨了犯人,現在恐怕惡鬼找上門來了。”

丫鬟驚訝:“啊?那要不要找個和尚道士驅驅邪?”

趙七不在意地笑笑:“去去去,我們世子是誰,活閻王啊,閻王會怕什麼小鬼!”

安棲雲不期然地在賞花的時候碰到了趙斂,她看到趙斂眼底的青黑,裝作十分的關心:“世子,昨天晚上還在審問犯人嗎?也太辛苦了些。”

趙斂被她說著昨晚,又說到審犯人,心底冒出一些極為不好的想象,他僵著臉說:“不辛苦。”

安棲雲繼續表達關懷:“不如我為世子燉些湯補補吧。”

趙斂看上去像被戳到了什麼,他擰著眉毛:“不用燉!我身體好得很!”

趙斂氣勢洶洶地走了,安棲雲轉頭向長清問:“他今日吃錯藥了?”

安棲雲看著趙斂倉皇的背影,撇了撇嘴,等邊賞花邊悉心想著怎麼編排舞蹈。她賞完花,心中也有了個模樣。

接下來幾天,專門用來舞姬排演的飛玉台之上,鼓聲大振,笛蕭和鳴。

安棲雲跟著樂曲,旋轉如同冬日裏回旋的雪花,她身上係帶飄飄,跟著裙擺,繞出一個完美的弧形。

轉動疾快如風,仿若九天神女來臨。

麵色豔麗如桃李,在夜燈之下,隨著異域的樂曲,安棲雲的美麗帶著不容逼視的神秘。

羯鼓一停,安棲雲揚眉問舞女綠枝:“看清楚了嗎?”

綠枝是個技藝高超的舞者,即便這樣,看了安棲雲的示範,她臉上的訝然和崇敬也遮掩不住。

坐在一邊的永寧郡主親熱地拉起安棲雲的手,說道:“好姑娘,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悄悄湊近安棲雲說:“世子聽說桑園排新的舞曲,今日晚些時候要過來看。”

安棲雲點頭,叫了綠枝過來,說:“你聽清楚了,好好打扮,讓世子看上多好。”

永寧郡主臉色一僵,把安棲雲拉到一邊,像是恨鐵不成鋼般地說:“我是讓你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