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這些襲擊開始時並非宣傳教義的宗教戰爭。穆罕默德並沒想到,伊斯蘭教會成為世界性信仰,也不認為上帝選派他向阿拉伯人以外的其他人傳教。確切地說,讓騷亂的貝都因人一心忠於麥地那這一需求,是導致阿拉伯人襲擊的原因。
率領這些襲擊的首領為哈裏發,即代理人,他受選代替先知的世俗地位。哈裏發無疑是先知穆罕默德的繼承人,但主要還是社會的世俗首領。因此,穆罕默德的嶽父艾卜伯克爾當選為哈裏發,隻意味著他是伊斯蘭教的保護者,而不是宗教領袖。正是在艾卜伯克爾的領導下,叛教的部落被迫重新回到信徒行列中,阿拉伯人開始了最早的對外侵略。
634年,歐麥爾繼承文卜伯克爾當選為哈裏發,在他的領導下,早期的侵略發展成正式的征服戰爭。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貌似強大的拜占經帝國和波斯帝國不久便暴露出外強中幹的實質。它們不僅被兩國間的一係列戰爭所削弱,而且它們的人民對繁重的捐稅和宗教迫害極為不滿。此外,當整個整個的部落被有關財富的迷人傳說所吸引,從阿拉伯半島各地向北遷移時,穆斯林軍隊也就由小股襲擊隊變成大規模武裝部隊,任何想讓他們返回貧瘠的家園的企圖,都將引起新的、很可能是致命的“變節”。結果,穆斯林首領率領貝都因軍隊進入敘利亞。因此,隨之而來的巨大征服表明,它們並非是伊斯蘭教的侵略,而是阿拉伯部落的擴張。最初幾個世紀中,這些擴張多次向北進入“肥沃新月”地帶。當時,這一擴張規模空前,部分是因為兩個帝國異常虛弱,部分是因為新的伊斯蘭教信仰所促成的團結和力量。
阿拉伯人一旦開始侵略,便充分利用他們沙漠作戰的經驗。他們不象拜占廷人和波斯人那樣騎馬作戰,而是騎駱駝作戰。這樣可以隨意發動進攻,且一旦需要,又可撤回到沙漠的安全地帶。正如後來的維金人,因控製著海洋而能劫掠歐洲沿海一樣,這時的阿拉伯人則利用他們的“沙漠之舟”,進攻富庶的帝國。無怪乎阿拉伯人在被征服的省份裏都選擇沙漠邊緣的城市,作為他們的主要根據地。當形勢安定的時候,他們就利用現成的城市,如大馬士革;在必要時,他們就建立新的城市,如伊拉克的庫費和巴士拉,埃及的伏斯泰特,這些軍事重鎮滿足了正在形成的阿拉伯帝國的需要,就象後來的直布羅陀、馬爾他和新加坡滿足了不列顛海上帝國的需要那樣。
636年,阿拉伯人在約旦河支流耶爾穆克河穀,決定性地大敗拜占廷人。他們乘迷眼的沙暴發動進攻,幾乎全殲希臘、亞美尼亞和敘利亞基督教混合部隊。皇帝希拉克略逃進君主坦丁堡,將整個敘利亞丟給了勝利者。哈裏發歐麥爾隨之轉而進攻富裕的鄰邦伊拉克。那裏的閃米特人已部分地皈依基督教,他們對波斯和瑣羅亞斯德教統治者不滿,這有助於阿拉伯人的勝利。637年夏,阿拉伯人在卡迪西亞取得了偉大的勝利;波斯皇帝倉量撤離位於卡迪西亞附近的首都泰西封,向東逃竄。
耶爾穆克和卡迪西亞的驚人勝利,給穆斯林帶來了前所未聞的財富,從而,進一步壯大了大批來自南部沙漠的貝都因人。邊境的壓力不可抵抗,阿拉伯軍隊如洪流滾滾向前,他們向西進入埃及,向東進入波斯。兩年內(639-641年)他們占領了整個埃及,但在波斯,首次遭到頑強抵抗。盡管帝國統治軟弱無能。不得人心,然而,全民族人民為了自由,為了瑣羅亞斯德教信仰,已做好準備,決心同始終被視為“沙漠之害”的阿拉伯遊牧民作戰。隨著穆斯林的推進,當地的抵抗力量組織起來,迫使侵略者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直到651年,波斯才被征服。而在此之前,即644年,歐麥爾被一個波斯俘虜暗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