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的話,完全可以在今天趕回來,淺倉站在車站等待班次不多的公車時想。前幾個月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本來就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口,更何況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承受的自己。
和上次回城市走了完全一樣的路線,剛從新幹線下來就覺得不舒服,站在檢票閘附近好呆了一會兒他才走出去。
冬季的城市沒有一絲冬季的味道,除了溫度以外任何東西都沒有變。同樣繁忙而喧鬧的街道在眼前延伸開來。
現在的街道和高中之時已經差了太多,平時來城市裏也隻是去醫院而已,根本不知道神社應該怎麼走。
匆忙的行人看起來都像是有急事一般,為了不麻煩別人,淺倉在車站前買了詳細的地圖。用口袋中的筆標出神社的位置,他迷茫地看了看那沒有指示公共交通的地圖,抬起頭望向被車輛淹沒了盡頭的道路。
視線的角落裏,似乎有個走路有些不方便的男人在那裏,淺倉被那個身影牽製了目光。
手中的地圖掉在地上,淺倉急忙左右看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很快,他又拚了命地向那個身影跑過去。
“中川,是中川吧,還記得我嗎?”沒等那個人和他身邊的男人看到自己,淺倉就急忙打起了招呼,因為緊張,他不自然地搖晃著雙手。
中川的長相和當年相比沒有多少變化,但左眼上帶著突兀的刀傷。
“淺倉。”中川似乎一眼就認出了淺倉,他轉向身邊的男人問道,“我和你說過嗎?淺倉的事?”
淺倉這才看清中川身邊的男人的長相,他借著中川和男人說話的空隙,組織著語言。
“嗯,說過,救過你的那個人。”男人回答中川後,說道,“我是上杉鬱。”
“淺倉彌介。”淺倉連忙答出自己的名字。
“曾經救過中川的事情非常感謝。”
“其實那個,我……”淺倉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看看上杉又看看中川,最終把視線停在中川的臉上,“是我沒有及時提醒你,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剛開始我就看到了那個男人,是我沒有提醒你,如果我早點提醒你……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淺倉君還是救了我吧。”中川打斷他的道歉,“非常感謝,早就想說謝謝但一直沒有機會。我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你了吧,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現在住在鎮上,很少回來……池戶現在也在那裏……”
還沒有把這句話說完,身邊的上杉就搶先對中川說:“我有些話想和淺倉談,你先去那邊等我一下可以嗎?”
“我知道了。”
淺倉疑惑地注視著往那邊行走的中川,還沒有時間問,就被上杉一把拉住手臂拖向路邊的巷子裏麵。
“池戶現在在哪裏?”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的男人問道,淺倉沉默著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你現在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池戶不敢告訴任何人他做過什麼的……中川的腿就是他的傑作。”
突如其來的話語衝擊著大腦,淺倉的視線四處亂撞著,不知道應該定在那個位置比較合適。
“他以為躲到鎮子裏麵就可以逃得過去嗎?就算法律不能製裁他,我也會殺了他。”
男人的樣子完全不像在開玩笑,他手背上的經脈也因為生氣而凸顯。淺倉本能地不想告訴男人池戶現在的住址。
池戶選擇住在鎮上是為了逃避一些事情,這樣一來他留下來便真的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意識過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