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話也沒有什麼惡意,對於韓氏,幼金真是打從心底裏感激的,雖然三叔為人精明,對二房也是有些看不起,不過三嬸與自家來往他也並沒有多加阻攔。

幼金前世也是打小就給自己縫縫補補,今生還要給七個妹妹縫補衣裳,針線活自然幹得還是不錯,不一會兒便將小九的衣裳改好了:“等到小九再長大些,再放出些也還能穿。”

背靠枕頭坐在炕上的蘇氏瞧著女兒飛針走線十分利落,自己也是拿著一件衣裳在改,笑著說到:“金兒如今越發能幹了。”蘇氏真是打從心底裏心疼少年老成的大女兒,若不是自己不爭氣,原該是愛玩愛笑的年紀,大女兒卻老成地跟個小大人一般。

可惜蘇氏心中所想幼金並不知道,不然都能尷尬死了,雖然她如今才十一歲,不過她的芯子是一個年近三十的成年人啊,一個年近三十的女漢子,你讓她去賣萌撒嬌,簡直比讓她殺人還難好嗎?

抬頭看著眼中滿是慈愛的蘇氏正細細地幫幾個孩子改衣裳,幼金嘴角也帶了一絲笑意,雖然蘇氏性子軟弱沒主見,不過倒沒有因著重男輕女而對幾個女兒有什麼不滿,反倒是軟弱如她在老陳氏還有月長祿麵前經常還為著護著她們姐妹幾個經常被打,讓她們七姐妹少挨了不少打,也經常悄悄省下口糧來給幾個孩子吃,這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為母則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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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方才幼金與幼婷吵架一事,雖然老陳氏隻聽得外頭吵吵鬧鬧的,但並沒有聽清說些甚,倒是坐在炕下長凳上的月長祿耳朵十分尖利,清清楚楚地聽到月幼婷口中的“絕戶頭”三個字,臉色瞬間都變了,連月老爺子問他話都沒聽見。

“老二,爹問你話呢!”坐在一旁的月長福推了推晃神的老二,“怎地心不在焉的?”

月長祿這才回過神來:“啊,爹說什麼?”

看著有些木訥的二兒子,月大富心底微微歎了口氣,這個家裏真的是隻有二房最不爭氣,又沒個兒子,二兒子還有些呆笨老實,不像大兒子跟三兒子一般十分精明,見他這般心不在焉的,月大富對二兒的厭惡又多了一分:“馬上就要秋收了,家裏那麼些地,你們工頭說沒說何時放工給你們回來搶收?”

“啊!說了說了,說再過五日便給大家夥都放個三五日工回家搶收。”月長祿趕忙應到,他是在鎮子邊上的一處挖河道的工地上幹活,雖然辛苦,不過每月也能掙個二三百錢的,不過比起在鎮子上鋪子裏頭做賬房的大兒跟自己當掌櫃的三兒,二房真真是過得最不容易的了。

“爹,我們可比不了老二他們,我們鋪子最近生意好得很,掌櫃的也器重我,怕是不能回來幫著家裏搶收了。”老大慢條斯理地回到。

月大富聽了便點點頭:“自然是鋪子上的工重要些,到開始搶收那日再多請幾個短工便是了。”月家可是有著三十畝良田的人家,光靠一個月大富還有月長祿自然是搶收不完的,基本是每年都要請三四個短工一起幫著搶收。

“書院倒是有放搶收的假,不若我與二弟到時一同回來幫爺幹活?”十分受月大富喜歡的大孫子月文濤恭恭敬敬地朝月大富提議到。

聽完他的話,別人還沒說話就被老陳氏打斷了:“那怎麼行,你們兄弟倆將來可都是要考狀元當大官兒的,怎麼能回來幹這種粗活累活?二房不還有一堆賠錢貨嗎?到時每個都給我下地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