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揚言要弄死兩個小喪門星的老陳氏如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小陳氏也縮手縮腳地不敢出聲。倒是一直不露麵的月大富聽到外頭的動靜,趕忙出來了:“山川大伯,怎麼驚動您老人家來了?”

月山川在村子裏輩分高,已經當爺爺的月大富見了他也得規規矩矩地問好。

“上回來你家,我就說過,妻賢夫禍少,讓你好好管教家裏人,如今幾年過去了,看來是也沒管教好啊!”月山川可以說是絲毫不給老陳氏留什麼臉麵了:“老二家多年無子,如今好容易得了個兒子,你們不好生養大,怎得還要弄死他?”

月大富被訓得臉上無光,老陳氏更是恨毒了不給自己留半分情麵的族長卻又不敢說什麼,隻得把所有害得自己不堪的錯都歸到跟在族長身邊回來的幼金身上,這個喪門星,她早晚要弄死她!

如今已然到了魚死網破的場麵,幼金哪裏還可能顧忌這些?一進門見到蘇氏跟幾個妹妹被打得臉上都是竹鞭留下的紅色印記,幼金心疼地攙扶起眾人,又接過幼銀懷裏抱著的小十,眼眶微微發紅地誇獎幾個哭得小臉兒都花了的妹妹:“大家都是好樣的,保護了小十跟康兒!”

幾個孩子見終於等到三姐回來了,也都鬆了口氣,一個個安心地站在她身旁,如臨大敵地看著老陳氏等人。

月山川看了眼土牆外頭個個墊著腳看熱鬧的村民,歎了口氣,還是給月大富等人留了麵子:“別杵著了,有事進屋說。”

月大富也鬆了口氣,生怕族長在村裏人麵前不給自己留麵子,見他這麼說便忙不迭地讓身放人進去,幼金姐妹也跟在蘇氏身後邁著堅定的步子進了正房。站在蘇氏身旁,幼金倒是有些欣慰,蘇氏總算是難得挺直了腰杆進了月家正房的門。

月山川看著昏暗燭火中二房的幾個孩子眼中赤|裸裸的恨意,不由得搖了搖頭,家宅不寧啊!轉頭看向月大富,說到:“大富,你的家事,本不是我該幹涉的,可若是做得太出格,我也不能坐視不管。當年我便說過,我月氏一族雖不是名門望族,可也在柳屯鎮繁衍了近兩百年,雖無建功立業者,可也都是良善之家,虎毒尚不食子啊!”

月大富如今是老臉都被族長揭到地上來踩了,臉上發紅,訥訥地說了句:“山川大伯,並非是我想如此,隻是這些孩子於我月家有礙,我總不能為著兩個生下來不過十數日的孩子把我月家幾十口人的未來都搭進去不是?”

月山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大富啊,你說幾個孩子於你月家氣運有礙,這麼些年了,你們家的日子在咱們村裏可也算得上頭排了的,就這還嫌不夠?”

瞧著月大富一副有口難開的模樣,月山川心中便了然了:“大富,你這是心大了啊!”又轉頭看了看悶不做聲的月長祿等人,心中未免覺得這家人都過於涼薄了,這是鐵了心要拿自家的骨血換一個看不到的前程啊!

“不過幾個賠錢貨,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老陳氏雖然不敢明著頂撞族長,可是低聲叨咕也是敢的:“我自己家的事也要管!”雖然老陳氏一直碎碎念,不過倒是很小心,不敢讓別人聽到她說什麼。

坐在炕沿的月山川看了眼幾個孩子,搖了搖頭,大富這是越老越糊塗了啊!又轉頭看向月大富:“所以無論怎麼的,你是鐵了心要溺死兩個孩子?”

“族長爺爺,我奶還說要把我跟三姐都賣了!”一旁的幼珠接到幼金的示意,將老陳氏方才便打人便罵的話也都抖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