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唇畔的笑越發深,知道妹妹雖然脾氣是著急了些,不過也知道分寸,便也由著她去了。
又想起昨日蘇氏與自己提起的事兒,便開口問到:“聽娘說前兒有一戶人家上門來求親,那後生如今是洛河州駐軍的副將,年方十八,人品家世都不錯,你覺著如何?”
“居然還敢上門來求親!”幼珠聽完長姐的話,更是一口銀牙幾欲咬碎:“想娶我?讓他徐茂林圍著洛河州跑三圈,一邊跑一邊喊我是大笨驢,姑奶奶我就考慮考慮!”
幼金倒是瞧出一些端倪了,心中一動,便大膽地猜測到:“你認識徐副將?不會就是他惹得你生氣吧?”
“我呸,誰認識那個莽夫?”幼珠也不知是和徐副將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聽到長姐提到此人,竟絲毫不顧儀態,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一個五大三粗的莽夫,本姑娘才不稀罕!”
“哦?”幼金饒有興致地應了聲,她怎麼覺得妹妹跟這個徐副將淵源很深啊?眼中閃著光芒的幼金送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妹妹後,吩咐秋分去將妹妹身邊伺候的人叫了過來。
立夏與穀雨是跟在幼珠身邊伺候了四五年的老人兒,見大姑娘院裏的秋分姐姐來找,自然是忙不迭地跟著到大姑娘院裏來聽候吩咐。
看著垂手低頭站在堂中的兩人,幼金淡淡道:“三姑娘近身伺候的事兒都是你二人跟的,我且問你二人,三姑娘今日為何事發怒?”
立夏與穀雨不知徐副將家遣人上門求親一事,心中隻道是大姑娘見三姑娘怒氣匆匆的,想要了解一二,兩人對視一眼,便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今日女學午歇時辰,三姑娘想著二姑娘快生產了,便想為二姑娘買些料子備用,路過秦家巷時有個不長眼兒的偷兒往徐副將身上撞,跟在徐副將身後的三姑娘見著,當場就把那小偷兒給拿了下來。”
“三姑娘衝動,你們竟也不看著些?”幼金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自恃有幾分拳腳功夫在身,就生了幾分正義感,不曾想竟還當街拿賊:“再者三姑娘不是幫了徐副將,怎地這徐副將還恩將仇報不成? ”
聽到大姑娘這般問,立夏與穀雨看了對方一眼,卻不敢隱瞞:“那偷兒不過才八九歲年紀,三姑娘抓到偷兒便要送官,徐副將憐惜那偷兒家貧,又是為著家中重病纏身的老祖母才貿然行竊,不僅將被三姑娘為他尋回的荷包送予那偷兒,還訓了三姑娘幾句,說甚女子以文靜嫻雅為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著實不妥...”
“然後?”幼金深知妹妹的脾氣,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還被教育了一頓,是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了。
立夏咽了口口水,才認命般說到:“三姑娘氣不過,就與徐副將動手了...”
“什麼?”幼金美眸震驚,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立夏與穀雨:“你們是說三姑娘在大街上就跟人打起來了?”
“婢子知錯,請大姑娘責罰!”立夏與穀雨見大姑娘果真生氣了,便齊齊跪倒在地,也不為自己辯駁。
幼金長長地吸了口氣,揮了揮手道:“你們先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沉思,久久不語。
立夏穀雨也不敢言語,仍是垂手站在原地,等著大姑娘吩咐。
“立夏穀雨,沒有攔住三姑娘衝動行事,罰月銀三月以示懲罰。”過了好一會,兩人才等到大姑娘的處罰,聽到隻是罰銀三月,不由得都鬆了口氣。又聽到大姑娘繼續說到:“今日我叫你們前來問話一事,不可叫三姑娘知曉。”
“是。”兩人謹記大姑娘吩咐,見大姑娘再無旁的吩咐,才退了出去,看著外頭湛藍的天空,重重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