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天出了看守所,他看了一眼倚著車抽煙的左然郴,二話不說上去就揪住他的衣服,一拳頭打在他的下巴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拳腳相加,幾乎把左然郴打死。

從頭到尾,左然郴沒有還過手。

大概聽到了自己骨頭的斷裂聲,左然郴才艱難的用手擋住他,「別打了,打死我你也要坐牢,你們父母已經失去了一個,你不能有事,辛天,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左然郴,你毀了她!你,你,她在遇到你之前活的多快樂,唯一的不快樂就是顧雲初婚姻不幸福,可是從遇到你之後事故頻發,最後還因為你進了監獄。你以後不要來了,她讓我給你帶話兒,她後悔了,後悔認識你。」

左然郴躺在地上,看著一天的魚鱗雲,扯起嘴角發出嗬的聲音,愛情鎖在流光裡,圓寂了。

故事一旦有了開始就會有完結,但是這事對所有人好像都不是終點。

左然郴給辛天打斷了倆根肋骨住院,他自己不想追究卻管不了別人,辛天因為這事兒給降職,又回到了一名普通交警的位置,很多然替他可惜,可他自己卻不後悔。

要是再來一次,他一定打斷他4根8根16根。

當交警和以前他當隊長也沒啥區別,還是上街站崗執勤,好幾次他站在烈日下指揮交通,看到喬安開車經過,車裡的女人目視前方,眼神淡漠,估計已經忘了他。

一夜的情分,可能對於這種高級知識分子,也就是玩玩而已,偏偏他自己一直放不下。

左然郴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月,拒絕宋汐陪床,她一來他就耍些幼稚的手段,比如不打針不吃藥不合作。

宋汐不來了,家裡給他請了特護,但是他媽媽每天都來送飯,母子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

那天,左母眼睛紅紅的,左然郴問她怎麼了,她抬頭看著兒子,眼神就像驚弓之鳥,在左然郴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說:「我懷疑你爸爸在外麵還有個孩子。」

非空穴不來風,左然郴知道他媽媽對父親的感情以及她的謹慎,拉著她的手左然郴安慰,「等我好了我就去查,就算有媽你也別難過,行嗎?」

不難過怎麼可能?當年雖然莊家和左家聯姻,而且左廳長喜歡的是左然郴的小姨,但是左母數十年如一日的體貼和溫柔打動了他,左廳對她蠻寵愛的,這些年了一直也沒出過什麼桃色新聞,可是老了老了,。卻發現自己就是個傻子,被人騙了還幫著數錢,這能不讓她難受嗎?

左然郴的病好的慢,是他故意不想好,其實他挺感謝辛天的,否則又怎麼拒絕履行自己的諾言和宋汐結婚,想到這裡,左然郴忽然問:「媽,在你心裡我必須跟宋汐結婚嗎?」

左母睜大了眼睛,搖搖頭,「雖然宋汐挺好的,但是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呀,你喜歡的姑娘媽媽都喜歡。」

「為什麼爸爸非要我娶她,宋家對他仕途也沒什麼幫助,而且他也不是個為了當官出賣兒子的人,難道他有什麼把柄在宋家人手裡?」

左母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他會有什麼把柄在宋家人手裡?」

宋汐看出左然郴是不想好,她倒是也不著急,女子會館裡,她做了個全身spa,現在身體酥軟的要命,裹著浴巾躺在休息室裡休息。

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男人大咧咧的走進來。

宋汐拉著浴巾去遮擋,男人卻冷笑著,「不用遮,我對你沒興趣。」

這個男人似乎特別喜歡陰暗的地方,也特別會找,他一進門就站在角落裡,穿著黑色的衣服,幾乎和陰影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