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刻地說道:「誰讓你負我?你負我,就得付出代價。我就要培養你的兒子來對付你。哈哈,郭敬烜,這很公平,是不是?」
「瘋子!」郭敬烜狠狠地唾了一口。
「郭敬烜,你猜現在錦程會不會在哪個角落裡,盯著我們呢?」盛雪芳忽然神經質地轉著身子,她的聲音像個女巫在做法,「他一定在偷窺著我。我知道,這個孩子從13歲在唐人街佔領領地開始,他就在一點點地擺脫著我的控製了……他不愧是我盛雪芳的兒子。」
她不知道自己那陰惻惻拿來玩似的話語,給站在門外的宋錦程帶來多大的衝擊。
宋錦程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他麵色蒼白地退後了好幾步,他能聽到自己身體內的某根弦斷裂的聲音:彭!
他搖搖頭。
阿森擔心地要去扶他:「程少,你沒事吧!」
阿森也很震驚:怎麼會是這樣?
他擔憂地看向宋錦程,一直泰然自若的那個人,此刻麵色已經由蒼白變成灰白,他那深褐色的眸是混沌的,不住地搖頭,他不相信,不相信。他踉蹌了幾步,返身朝著樓梯奔去。在阿森起身要跟著他而去的時候,宋錦程卻又轉身,朝著房間疾行而去。
阿森暗叫一聲不好,而宋錦程已經飛身閃入……
緊接著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宋錦程把郭敬烜抓著,不住地往牆壁上撞,那麼一具老邁的身體,剛剛經歷過恐懼,疲倦的侵襲,宋錦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如何抵擋得過?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一根根地斷裂,那些骨肉相連卻又活生生不撕扯開來的感覺。
盛雪芳先是呆住了,很快她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宋錦程,厲聲道:「你住手,他可是你父親!」
宋錦程雙眼赤紅,回瞪著她;「不是……我沒有這樣的父親,我沒有。」
「你連我這個做娘的話也不聽了?」盛雪芳是急了,雙手死命地揪住他,「你先冷靜下來……」
「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媽。」宋錦程說完這話,把郭敬烜狠狠地往牆上一摜,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郭敬烜傷的不輕,大口大口的血從口中吐出來,雙眼泛白,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身子軟軟地就挨著牆麵倒了下去……
「快……來人啊,叫救護車,你們死了啊?你們回來,回來?你們沒看到他快要死了嗎?」盛雪芳淒厲地喊著,「宋錦程,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所謂「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大概說的就是郭敬烜這樣的人。他命總是那麼大,上回從18樓跳下來,還能安然無事,當然其中有宋錦程刻意「手下留情」的緣故。而這一次,宋錦程卻已經是恨不得殺他而快之,簡直就是把他往死裡打了,那麼樣的血肉之軀,被他用了十二分的力,帶著怒氣,宣洩還有瘋狂,跟扔沙發一樣狠狠的甩在鋼筋水泥鑄就的牆麵上。按照常理來說,不死也是殘了,可是,郭敬烜卻是被搶救過來了。脾臟大出血,外傷,多處皮破,肋骨斷了三四根。
郭家還真是多事之家。一家人,除了郭佳彤,死的死,殘的殘,跑的跑,真有點家破人亡的味道。
報紙雜誌上的報道又帶上了窺探的味道,原先對於郭敬烜的敬語,這個時候就有點審視的味道了。
當然,郭敬烜暫時是無法得知的,他還躺在醫院裡。
出了這樣的事,家裡唯一的一個孩子,郭佳彤還沒有從媽媽跟小弟的慘死中清醒過來,而父親卻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原本她以為有著父親撐腰,她可以心隨所願地去國外留學,然後好好想一個法子去對付那個害她二姐慘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