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會為了維護大哥衝上去狠狠揍岩佐一頓——君爵的拳腳可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硬得很。
真是,到現在還在意岩佐……這輩子真是被他吃定了。
君爵轉頭用眼神狠狠地威脅岩佐,隨後上樓……看我的眸光像是怕我被岩佐生吞活剝似的……好吧,我承認我自己都數不清楚被岩佐吃過幾次了。
君爵上樓,客廳裏的氣氛果然冷下來了。
待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都沒見岩佐局促的樣子,岩佐的冰山麵具質量太好,輕易卸不下來。能有本事把岩佐表現成這樣的人,定是藍森。
岩佐找我,必然同藍森有關。
看岩佐越變越冷的樣子,我歎口氣,最後還是我自己說,“岩佐,是藍森有事嗎?”
岩佐低垂的眼瞼微抬,眸中泄露的光芒讓我迷惑。
“藍森……他進醫院的時候進行了全麵檢查……查出來,白血病。”岩佐神色嚴峻地說。
上帝啊,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吧?前幾天的我的比喻隻是隨口說說的,你還真的讓這實現了啊?
“岩佐,白血病隻要找到骨髓……手術是很有保證的。”
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也隻能做到這樣……其他的,我想不到該如何幫岩佐。
“君鵬,我在家裏看到你的骨髓鑒定書……跟藍森是同型的。”
那,又怎麼樣?
“所以……我想要你把骨髓捐出來,幫藍森。”
幫?我怎麼幫你?
……岩佐,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小手段,你殘酷起來可以如此傷人啊。
看來上帝不是忘了給予我懲罰,而是準備了這樣一種有創意的懲罰方式……岩佐,他看到我的骨髓鑒定書想到的不是我為什麼要去做骨髓鑒定,而是想到我的骨髓可以救藍森。
先前以為岩佐隻是對我有恨,沒想到他對我的無視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但……要拿我自己需要的骨髓去救自己的情敵,辦不到……我沒這麼偉大,善良不是我的風格。
“不行。”
“你說不行?”
岩佐驟然抬頭,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那樣的反映讓我苦笑,岩佐竟是已經被我寵到這地步了,到了自以為是地認為他的一切想法,一切意願都會無條件實現。
許是我毫不作聲的態度激怒了岩佐,他猛一拍桌,站得理直氣壯。
其實,這不能怪岩佐,他不知道我也得了白血病。
他一直都是無視我的,不是嗎?
“你不要忘了,是你開車去撞他的!你現在幫他,是你贖罪的方式!”岩佐將桌子拍得山響。
重點是我沒有……可惜岩佐不會相信。我也不會叫君爵下來試圖證明什麼,那沒有意義。
耀眼的閃電,震耳的雷鳴,傾盆的大雨,連貫發生,一氣嗬成。不多時,窗外已是烏雲密布風疾雨驟。有些許雨點砸在窗上,偏離了軌道,落入客廳,落入我的身上,發際,唇邊,無意識舐舔,感到微微的苦澀。
緩緩地醒過神,陰霾的天氣連帶著讓我的胸腔好像缺少了空氣一樣悶悶地發痛。
岩佐瞧著我,似乎很擔心我拒絕他的要求……嗬,原來岩佐也會擔心,藍森就是藍森,不是跟我同一段數的,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岩佐鮮為人知的個性發掘出來,掛在身邊細細欣賞——要是我,隻能換來一計眼刀。
岩佐,我葉君鵬何時拒絕過你的要求?我知道,我是被一張名叫岩佐的網給網住了,像是被蜘蛛網黏住的蝴蝶,或是撲向明燈的飛蛾,愛得義無反顧。
“岩佐,我知道了,我會幫藍森的。”
渾身力氣在這句話裏被抽空,我知道,這之後,是真正的決裂。岩佐,葉君鵬不會有機會再相見;岩佐,在未來長長的時間裏,你會有片刻想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