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鵬的耐性,涵養不是我比得上的。

對了,他找了鍾點工,一定是這樣的。

停下自己漫無邊際的思緒,揉揉酸痛的腰,我有經驗了,以後家事要同藍森分擔,絕不能讓我的藍森累倒了。

藍森現在睡著了,我撐起身體俯視他的睡顏:這天使一般的,渾身散發陽光和溫暖的人啊,竟然是屬於我的……到現在還無法置信呢。

我跟藍森一早就已經見過麵了,在高中的時候。

但葉君鵬,甚至藍森自己都以為我們是在夜總會裏認識的,事實上,不是。

開滿三色堇以及安多利恒的熱帶莊園,美麗雄偉的費爾南公館所屬的花田裏。

那是,我父母離婚,我被法院判給有較好的經濟基礎的父親搬到公館的附近。當時,父親的遊戲公司還沒有像大學時代那麼頹廢,劃時代的沉淪大陸企劃剛剛提出,對於未來,我們充滿憧憬,躊躇滿誌——所以會很不自量力地買下這高級住宅區的地塊。

那雄偉莊嚴,儼然君主的公館我不知道是誰的產業,我隻是在偶爾翻牆進去偷摘花田裏的花的時候,看到在花田裏認真栽培花朵的男人。

那男人全身穿著白襯衫,皮膚因為常年曬太陽而變得黝黑,勞作時無意露出的手臂上飽滿的肌肉充斥著力量,渾身透著陽光的氣味。

這樣的他讓我眩惑,讓我忍不住地想要親近他。

接近了他我發現除了陽光的味道,他的身上還混合著三色堇和安多利恒的花香,粗獷之上的柔媚,很自然,很美。

那男人絕對是藍森,他們身上的氣息完全一樣,都是散發光芒,照耀進人心裏的那種。藍森也說當時他在公館裏打工,負責的就是花田的管理工作。

但他卻不記得我了,那個翻牆進來看他,又不敢同他說一句話的男生。

藍森不怕生,事實上他對於任何人都是那麼寬容,本來我們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朋友,可我當時的羞澀讓我主動地棄權。

但我還是每天每天地,放學,上學,我都來看他,而他,也像是在等我的到來似的,每天每天地,都在花田裏。

那是我記憶裏最值得珍藏,品味,咀嚼的一段時間。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翻牆進去,去沒發現往常待在花田裏的藍森。

以為藍森今天放假,我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聽到半空中傳來的音樂聲。那旋律很好聽,於是我抬頭看。

那是公館裏最大最出名的花架,爬滿蔓藤開滿美麗的花的花架,四邊伸展開到花田的邊緣,徹底變成了花田的穹頂的花架。

——他就坐在花架上,手裏捧著一隻古樸的音樂盒,那天籟般的音樂就是從那裏緩緩流淌出來的。

微眯著眼,那個樣子簡直比閃爍千年的希臘雕像還要讓人歎為觀止。

那個方位逆著陽光,耀眼拂過他的臉頰,他的額,他的發。眯起眼,隱約中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微笑,在同他融為一體的陽光中閃爍,比陽光還要溫暖,還要耀眼。

他的身體,連同花架的陰影投在地麵上,不止何時拂麵的微風帶來了散落的花瓣,整個境況好似天堂幻境般美好。

這樣美好的人在那天之後就消失了,我沒有再見到他,向公館的仆人打聽,也沒聽說有人被辭退了。

這幾天,一下子都變得好似自己的幻覺,他成了自己臆想中的人物,我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唯一讓我覺得真實的是我還記得那音樂盒裏的旋律,無比好聽的,我出道的第一首歌就是用這段旋律做得起首。

那音樂的旋律是我一輩子也沒法忘掉的優美:

“2……4……2……1……1……2……2……3……3……1……1……2……6……6……5……4……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