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是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語氣裏含著點嘚瑟。
領先一步的魏延川已經到了艙門前,被按著腦袋回不了頭,隻能哼笑一聲作罷,撥開垂在門上的枝條,探身進去。
眼前豁然開朗,遊民船的船長室意外的大。
魏延川在踏進船長室之後,立刻停住了腳步。⑥思⑥兔⑥網⑥
趙樵聲在枝條重新垂下來之前鑽了進來,手腕一翻把不知藏在哪裏的刀又握在了手裏:“我去……”
船長室四壁都掛滿了藤蔓,藤蔓縫隙中透出控製麵板上的光亮,核心設備都還好好的運行著沒有被破壞,這是令人放心的發現,然而控製室中的景象到底無法令人愉快起來。
看清室內的景象,趙樵聲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攀在駕駛室四壁的藤蔓上掛著十來個繭子,裏麵都是人,眼珠渾濁,皮膚青黑,還在抽搐掙紮。這些喪屍化嚴重的人嘶啞的喊著話,居然還能分辨出他們在說什麼。
“救命……”
“……幫幫我……”
他們在求救。
在機體嚴重喪屍化的情況下,他們居然還維持著人類的意識。
滿室的藤蔓向中間束攏,彙聚成一股,越往根部越纖細,最終沒入了一截蒼白的手腕裏。
手腕的主人是個年輕的姑娘,她半合著眼睛,看不出還有沒有意識。滋養著整個船長室的植物,讓她失去了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木係異能者,是船長盧葦。
盧葦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他是遊民船上唯一清醒的原住民,但他一點兒不像遊民,他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軍人氣質,肅殺堅硬,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趙樵聲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攥緊了手裏的刀。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緊張,直到魏延川按住他的肩膀,半擋在他前麵。
壓迫力驟然減輕,趙樵聲呼出一口氣,這才感到後背已經汗濕了。
“張閔澤?”魏延川確認了遍對方的姓名,在對方點頭後,又開口,“精神力者?”
氣場極強的張閔澤意外的沒有攻擊性,單看五官甚至稱得上溫和,難以想象他到底是怎麼營造出那麼強烈的壓迫感的。
張閔澤思考著,謹慎而客氣的回答:“我沒聽過精神力者這個稱呼,但我知道精神力。”
“你不是遊民。”魏延川用了肯定句。
以他對船主的了解,如果不是熟悉的人,那個姑娘不可能讓他近身:“你和盧葦是什麼關係?”
“她救了我,我現在姑且算她的船員吧。”張閔澤望向盧葦的目光溫和柔軟,轉向魏延川時,就變成了清醒透徹,“你們能救他們嗎?”
趙樵聲垂下刀以示友好,語氣仍然警惕:“你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魏延川將手從趙樵聲肩膀上移開:“我去看看那些人。”他指被藤蔓裹成繭子的船員們。
趙樵聲點了下頭,視線沒有離開張閔澤。
因為遊民船裏存在很強的幹擾,兩人在進來時儲備了足夠的物資,其中包含了阻斷劑。魏延川簡單判斷了船員的狀態,一針紮進了他的脖子。
張閔澤的視線凝在魏延川身上。
“那是阻斷劑。”趙樵聲的刀尖抬起了一個難以察覺的角度,“能阻止喪屍化程度加深。”
張閔澤眨了下眼,很坦誠的說:“我來自很遠的地方,對你們習以為常的東西都感到陌生。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在太空中飄蕩的遊民普遍有很強的忍耐力,頭疼腦熱躺一躺就好,不到起不來床半句話不會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