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談心8月26日第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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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笑道:“嬸嬸可休難為奴,奴大字不識一個,哪裏起的出名字來。”

管平波一時也想不起什麼好名字,記得的丫頭名也不多, 頭一個鴛鴦她不敢起, 省的被竇宏朗知道, 生出個什麼憐憫之心跑來睡睡她, 就尷尬了;再有什麼襲人麝月之類的, 倍兒拗口,不符合她土包子的人設,刨了半天才道:“那就叫雪雁如何?”

丫頭無可無不可,點頭應了。又忙趕上來伺候管平波梳洗。管平波觀其行事,猜著必是已受過訓練,不然定沒有如此從容。便問:“你家是哪裏的?什麼時候來的竇家?”

雪雁道:“回嬸嬸的話,奴的父親原是跟著嗲嗲跑船的,那一年出船, 在路上遇著水匪,便沒了。家裏隻剩我們姐妹和母親, 奶奶見我們可憐,特領了我們進家裏當差。在奶奶跟前當了幾年小丫頭,還是奶奶說嬸嬸才來, 隻怕無人使喚, 才調了我來與嬸嬸使。”

管平波便知此乃當家主母的人了, 隻怕還是信不過她的緣故。論理一個小老婆, 犯不著勞動到當家主母頭上,奈何她戰鬥力略凶殘,竇家恐怕多少有些顧忌。於是點頭道:“原來如此。”又問,“你母親呢?”

雪雁笑道:“在奶奶屋裏管漿洗的活計。”

管平波卻又問:“我聽聞跑船十分危險,似你們這樣的人家多麼?”

雪雁道:“原來嬸嬸是行家?好叫嬸嬸知道,如今咱們蒼梧郡裏,最怕人的兩個去處,一個是跑船,另一個就是采礦了。都是有今朝沒明日的。我們家算好的,經了奶奶的眼,接進了家裏來,還有那許多孤寡,隻好在外頭住著。嬸嬸是不知道,咱們家嗲嗲最是宅心仁厚,若非家裏實養不下那麼多人,怕是都要接進來呢。如今家裏當差的,多是我這樣的出身。便是流落在外頭的,也時常分點活計。就譬如我們穿的棉布衣裳,皆朝他們買。有時不大好,也憐惜他們或殘或苦,都不大計較。我們時常說,再遇不著這等好人家了。”

管平波挑眉,沒料到竇家竟挺講義氣的!不管是什麼目的,至少不算刻薄,她運氣不錯麼。

一時梳洗完畢,天光微亮,管平波問道:“我們家可要晨昏定省?”

雪雁稍微怔了一下,先前聽說新來的管嬸嬸是鄉下人,不知得鬧出多少笑話,誰料她竟很是知些禮儀,忙答道:“我們家的規矩與別處略有些不同,早起奶奶要理事,便是各房先吃了早飯,估量著奶奶忙完了一陣兒,再去請安。”

管平波道:“知道了。”說畢,整理衣裳,欲往正房去給頂頭上司請安。出乎雪雁的意料,管平波不單知禮,她懂的怕比竇家人都多。要知道她上輩子家世不俗,穿越前,姐姐已官至將軍,姐夫亦是部級高官。偏那兩口子死活不肯生孩子,把她父母氣的半死,賭氣自己生了二胎,便是她了。哪知生下來,方知年紀大了,養孩子著實有心無力,天天跟她姐姐要錢要物要支持。她姐姐性格十分強硬,對父母冷笑道:“你們既然敢生?怎麼不敢養?”兩邊慪著氣,到她一歲多時,父母覺得一把年紀帶個奶娃娃實在太難熬,就偷偷的乘火車到姐姐家,把她往家門口一放,離家出走了!

姐姐回來看到門口哭的撕心裂肺的妹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氣的破口大罵。她當然能通過各種途徑找到父母,但父母已經做絕,找到了又怎樣?隻得忍氣敲鄰居的門,笨手笨腳的先把妹妹喂飽了,連夜抱著坐高鐵送到朋友家寄養。那朋友是一對基友,最愛孩子,高高興興的接了她養了。姐姐不差錢,朋友又十分細心,把她養的白白胖胖不提,還說當地治安不好,女孩子吃虧,從三歲起就正兒八經教武術,到上初中送回姐姐身邊時……武警出身的姐姐姐夫毫不留情的加大了訓練量,同時文化也不許落下。橫豎家庭條件好,享受的那真是頂級教育。有些認知刻進了骨子裏,便是穿了十幾年,都難以忘懷。1

故,管平波這一世雖條件有限,禮儀不知如何實操,但很多常識都是知道的。譬如小老婆要去給大老婆請安,乃至貼身伺候的事,她就知道,隻具體怎麼做,還須學習。看到雪雁探究的神色,管平波暗笑不已。諒她們也猜不到原委,還隻當是她父親教的。她父親倒不比前世那對王八蛋,疼她疼到整個村都看不過眼。卻囿於時代觀念,不願教她多讀書。若不是前世的底子,她可就叫沒文化埋溝裏了。就算是後院爭寵,《三字經》也不夠使啊!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人已走到正房門口。練竹剛起來,見她來了,心中暗自點頭:是個知禮的,好胡三娘多矣。

待管平波問過安,胡三娘也帶著竇懷望來了。一進門瞧見竇宏朗竟坐在床上打哈欠,不由幸災樂禍的看了管平波一眼,昨晚居然沒圓房!心中大樂!練竹特特從外頭聘一個進來,自是為了分寵,不叫她一家獨大,哪知人進了門,還不如丫頭們體麵。好歹珊瑚貝殼還撈了幾日“新婚燕爾”呢,這位竟是連洞房花燭都沒有。練竹那二十兩銀子,著實白花了。如此一想,立刻笑盈盈的走到竇宏朗跟前,伺候他起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