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多年後,劉不玄還會想起這一日,微笑的告訴旁人:“我一直以為形容女子說話用泉水叮咚,是因為她聲音悅耳動聽,但沒想到還有人是特麼沒有‘叮”!”。
確實,劉不玄心裏如今就是這種感受,倒不是說身後傳來的聲音難聽,相反還很是好聽。而是劉不玄沒想過這聲音的主人一開口會是這番光景,略微中性的聲音充滿了磁性,沒有什麼女兒家的嬌弱與羞意,有的隻是寸步不讓的霸氣與居高臨下的王氣。
劉不玄轉身看著說話的鬱命卿姑娘,對方與剛剛那柔弱帶羞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找回了主場的她英姿勃發,雙眼直視前方來人,身上那股颯爽的氣勢恍惚了劉不玄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什麼許久未見的東西或者是...人。
“好個牙尖嘴利的不知廉恥的女子,身在這種煙花巷柳之地,不懂婦道,不懂三從四德,你有和資格與我說話!”隨著聲音漸大,來人的身影變得清晰,看著周遭原本還意氣風發的年輕俊傑此時一個個盡量縮著腦袋,劉不玄就明白了來人的身份要麼夠大,要麼夠老。
不過,這些都和劉不玄無關,他不喜歡有些人的歧視目光,不管是不是歧視他,說白了劉不玄就是個聖母婊,不過是個有底線的“聖母婊”。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婦德、婦言、婦容、婦紅,以上為女子的三從四德,老先生,你看我懂這些,那我是不是有資格和你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向著那裏望去,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敢頂撞上落學宮內號稱“天下先師”的於大先生。
那於大先生隨著聲音望去,待看到走到廳中間與他麵對麵的劉不玄時,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一黃口小兒,仗著有幾分伶牙俐齒,怎麼?想要為你心中佳人說上幾句好話博上兩分好感?”。
“不敢不敢,晚輩初次路過此城,又何來心上佳人這一說法,隻是覺得老先生禮義廉恥四字隻知前三,未免覺得有些可惜。”劉不玄這話說完,眾人還沒回過味來,那於大先生倒是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知恥?”
這下所有人的望著劉不玄的目光瞬間變了,滿滿的讚歎啊,這哥們不要命了吧?
而劉不玄卻是突然連連擺手,連道不敢,口中說道:“晚輩可不是這個意思,晚輩隻是說,先生禮義廉都有了,就少了最後一個而已。”
得,你沒說人家不知恥,你特麼根本就是在罵他無恥!這下那些明獅城的年輕俊傑們嚴重的讚歎已經變成了敬畏,這是何等不怕死的少年啊,簡直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於大先生柔順的白胡子垂在下巴上,此時隨著他的呼吸卻多了些許顫動,不過極有教養的他還是壓抑了心中的怒火,冷靜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也多過幾年聖賢書,說話卻如此不成...”
“沒有。”
“你說什麼?”突然被劉不玄打斷,以至於於大先生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不過“善良”的劉不玄還是打算耐心的給於大先生說清楚,所以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沒!讀!過!聖!賢!書!”。
這次不止於大先生,所有人都聽清楚了,被一個晚輩屢屢挑釁,於大先生的怒火已經控製不住了。“書都沒讀過,你有何資格與我叫囂,回去好好向你的長輩學習好了再來與我說話,現在滾開!”。
劉不玄連忙讓開,臉上帶笑道:“原來老先生也是來找姑娘討論聖賢書的啊,晚輩誤會了。”
“你沒有誤會!”於大先生簡直是吼出了聲,“我是來找我的學生。”
“原來老先生在這裏教自己的學生嗎?”劉不玄嘖嘖稱奇。
“噗”似乎是一口血湧上喉嚨又被吞回去的聲音。
“哎呀,老先生吐血了嗎?”劉不玄一副關切的樣子走上前去攙扶著老先生,卻被他一把甩開,劉不玄也不動怒,還是維持著臉色關心的神情說道:“哪位是老先生的學生,快將老先生帶回去,半步入黃土的人,你們竟然還讓老先生假裝來這裏找你們,這裏那麼多漂亮的姐姐妹妹,老先生萬一受不了刺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