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將赴死,大道將傾斜。
洪荒之中宛如辦起了一場盛大的葬禮,普天之下盡是哀鳴,幸運的是,如今洪荒已無一普通平民,四座大陸中心的獻祭法陣愈發璀璨,隻等待下一次的啟動,就會將此期間所有的能量盡數加於一人身上,而天地之間還真隻有一人能夠做到將這些能量盡數吞下消化,又不至於撐爆的人。
三十三天太清天,太上老君的住所,三清三人與女媧皆在其中,不大不小的一座道觀內,容納了不少的人,在道觀院子之中,劉不玄盤膝坐在蒲團上,三清分坐於他的四周,氣息萎靡,身形飄渺透明,下一刻或許就是他們消失的時間。
“如何?準備的夠了嗎?”老君輕聲開口,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隻想在離開之前看著劉不玄找到勝算。
居於正中的劉不玄點了點頭,拿起了放在身側的北方劍,說道:“果然每逢亂世,總有一些人出來搗亂啊,明知這方世界破滅在即,竟然還有心做亂,真是可笑。”說完,將手中長劍向著頭頂一拋,北方懸浮在頭頂不旋轉不停,劉不玄又從胸前取出一隻小鍾,對著小鍾笑道:“東皇啊東皇,順便拜托你了。”小小的東皇鍾人性一般的顫鳴兩聲,算是同意,又帶著點畏懼,自己飛了起來,落在了北方之上,一鍾一劍輕輕撞擊,刹那間,實質的鍾聲光波散開,向著四方輻射而去。
洪荒上,本趁著末日將臨而四處作亂的妖魔在此時都抬起了頭,實力稍弱者也有準金仙實力,畢竟此時還敢出頭的莫不是一方大能,卻都在此時顫抖了起來,無論燒殺搶掠,盡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跪伏在地,並非他們自願,而是身不由己,那種來自血脈之中的威壓對於妖族簡直就是克星,非妖族眾的卻是被來自頭頂鍾聲之中的殺氣壓製,渾身顫抖不停無法動彈。
“諸位看來事忙,不如我送爾等一程好了。”這句話不是客氣亦不是問句,因此這些作亂的大小妖魔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在一瞬間形神俱滅,隻剩下純粹的能量亂到了四座大陸的陣法中,而他們至死或許都沒有想清楚這等恐怖的存在是誰。
將頭頂的劍與鍾收回,留戀的看了一眼,又向著地上一扔,劍鍾帶著不舍的哀鳴向著大陣而去,手中的臂鎧自動脫落化成兩名老道,朝著劉不玄一行禮,追著一鍾一劍去了,自身的實力到達一定境界後,法寶已無用,天地都將覆滅,萬物不存,它們也早已做好了準備。
“現在好了。”劉不玄淡淡說完,雙手合於腹間,呈抱腹狀。
“你的實力已達大道聖人之境,和紅雲之間勝負五五分,可要斬殺對方卻又不夠,更何況最後還有天道在暗中虎視眈眈。”老君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天道隱忍多年,誰也不清楚他究竟有何等實力,想來作為天道總應該不至於比你們倆要差,希望這方天地獻祭後足夠你晉升到無敵之境,也不枉大家的犧牲了。”。
劉不玄點了點頭,朝著三人行了一禮道:“同樣為萬物而戰,卻要諸位犧牲了換我一人,我心中有愧。”。
“有愧才對,若是無愧的話,這些人做的不都是白費了嗎?”老君微微一笑,滿是欣慰,一般的通天與元始皆是笑著點了點頭,同一時間,三人的身形緩緩消散,即將消失。
“院外還有許多人,走之前要見上一麵嗎?”
“見!”劉不玄堅定的回答,卻閉上了雙眼,隨著三清的徹底消失,院門大開,劉不玄雙目不能視物,卻感覺到了投來的目光。
腳步聲很輕,卻足夠劉不玄聽見,他紋絲不動,內心卻有些顫抖,沒想到第一個進來的會是她。
“朕的皇後,總是你幫著我,這一次也輪到我幫你了呢。”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將諸多不舍在此時用動作明示給他。
忽然間,唇上一涼,傳來一絲溫潤,劉不玄渾身一顫,忍著沒有睜開眼睛,耳邊留下越來越遠的話語:“來生再見,小女子鬱命卿這廂有禮了。”。
本有些嘈雜的周圍在此刻寂靜,第二人邁進了院中。
“不玄啊,我們倆就先走了,這輩子太短了,好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要走了,不過兄弟之間就不說那麼多廢話了,我和泡麵的婚禮你沒來,自己記得自罰三杯就好了。”老煙輕輕在劉不玄身前放下一瓶酒,肩上坐著泡麵,兩人對視一笑,向著門外走去。
“乖孫子,祖奶奶先走一步了,你有今天,祖奶奶真的很高興,奶奶一直把你當親孫子,可惜不能見你娶妻生子咯。”天海聖君爽朗一笑,騎著畢方漸行漸遠。
“公子,青梔不能陪著你了,聖君她老人家還是由我來照顧比較好,其他人我也不放心,青梔今生無所求,唯有一恨,希望公子能記下,恨不生同時,與君相知相思相白首!公子切莫忘了。”一縷青紗自鼻尖劃過,留下點點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