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便隻覺唇間被陳介的舌順勢一啟,吻就這樣深了進來,熱烈地覆住了他。

宣玉再推,手觸之處透著衣服都能感覺得到陳介身上的熱,炙炙烈烈……宣玉不知陳介此時內火燃身,瘋了似的想尋個發泄的途徑。他隻知自己全身寒得忍不住的冷顫,宣玉手裏拽著陳介的衣襟,越揪越緊,恍惚都不知道這到底還算不算是推卻了。宣玉張了嘴,與陳介落過來的吻似避又似應,糾纏得更深……陳介突然一停,宣玉唇間仍然半張著,目光黑幽幽的,撲朔迷離。這情形到真似他也抓緊了他,不願鬆手一般。

兩人的呼吸聲又低又急。陳介的聲音又沉又啞地問:“身上還冷嗎?”

冷,確實冷。寒氣似從心底冒出來的一般,在十二正經疾躥而走,隻在和陳介肌膚相交之處才恢複一絲舒服,還是隻覺得不夠。宣玉半閉著眼睛,腦海一片混沌間,隻知自己似乎點了點頭……陳介的手扯開了宣玉的衣服,探進去將他緊緊抱住,然後開始又拽自己的衣服。身子緊貼上去,陳介一側頭,埋首在了宣玉頸間。

宣玉隻覺耳根脖頸上陣陣的酥|麻。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陳介神智混亂又迷蒙,“你…沒事,別動……”也不知自己是在說什麼,手往下一分,身子已經順勢卡進宣玉腿間。轉眼兩人間的姿勢已是極盡地曖昧。

宣玉隻覺身上冷得厲害,一收起腿,竟在陳介腰間擋住了……他們這算是在做什麼?荒唐!這二字在宣玉的腦海中猛地掠過。宣玉心中驚電一般,隻覺陳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腰上的衣服早被褪開,徑直貼上了他手掌的熱度。

宣玉身子突然猛地一抖,一張嘴,狠狠咬在了陳介肩膀處。陳介一聲悶哼,腦海中也掠過一絲清醒。“宣…玉?”他仍緊摟著身下的人,問道。隨即突然一聲低吼,隻覺全身狂亂的燥熱疾躥而起,叫囂著奔湧了起來……此時一股真氣,自搭在宣玉腰間的淨瓶穴傳入宣玉筋脈,又從宣玉背心處的瞻宮穴湧回了他手中……

原來這一口,正正好落在陳介頸側二寸的肩並穴上。一咬之下,滿身衝撞的真氣似找到了個出路,衝貫而通了左右幾大經脈,立時奔湧不息起來……一時間,氣血翻轉,源源輪回。一個走的是奇經八脈,一個走得是十二正經,一冷一熱,竟正好是相攜互補。這樣幾般交錯,身子漸漸好受了一些,神智卻仍然似清似混。

這一折騰下來,兩人皆是汗濕重衫,卻不得放手。隻在這荒野處緊抱在一塊,不能動,也不敢對看。

月落烏啼,日曉泛白,他們卻連這一夜是何時過去的都不知道……

隻覺得又是荒唐,又是驚心。卻又無故添了幾分可怕的旖旎和強忍的衝動,一直在心裏動蕩不已。

待到陳介醒過來,天已明了多時了。

陳介渾身乏力,撐著腦袋翻坐了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前麵一條山澗,細細地向前蜿蜒,岸上青蛙“咕呱”一聲落入水中,悠閑自得……陳介這樣愣愣看著,突然一怔,迅速側頭向身邊看去。隻見身邊睡著一個人,衣衫褪了大半,脖上痕跡青紅相接……可那攏著眼睛的模樣,不是宣玉又是誰?

陳介的臉色唰白唰紅的,自問這輩子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老天偏讓他在是這事上麵一直纏夾不清的,昨日若不是宣玉一口咬下來,他竟然差點將他…將他……

陳介想及此處,一顆心幾欲要從胸中跳了出來。膽顫心驚地站了起來,突然一轉身,也不知是朝著哪一個方向疾走了而去。

陳介才走沒多時,宣玉倏地睜開了眼睛,低低一咬牙,也爬了起身……

陳介六神無主地在林裏遊蕩了半天,隨便循著路便往上去,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想去哪,也不知過了多久,臉上風意烈烈,抬頭時發現已經到了山頂。陳介也不明白,怎得自己走了這麼多山路,卻也不覺得累,隻盤了腿,靠著樹訥訥然地坐下了。

陳介此時也是心亂,他一時怪自己把持不住,一時又怪那老婦邪法害人,想這要再回去,卻不知該怎麼麵對宣玉。可是不回去,又……實在放心不下。這樣來回猶豫不絕間,索性閉了眼睛,試著提了口氣,這一提氣,陳介卻嚇了一跳,隻覺丹田中蕩氣回腸,一股雄厚的真氣便翻湧而起,通達四肢百骸,遍走全身經脈。這與之前那老婦所教的又是不一樣,隻是陳介也說不上,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心想著該不會又是那老婦的邪法,便有些膽顫,匆匆收了真氣,不敢亂動。

如此坐了一會,他才想:“不好,不知宣玉身上是否也是這反應,怎麼也要回去看看的。”想到這裏,陳介終於有了說法,揣了這套台詞便往回跑去,一路掠耳而過的風聲“呼呼”,等回到了地方一看,卻哪裏還有宣玉的影子了?

陳介不得已,想了想,隻好繼續沿著路往山下去了。走得片刻便覺眼前光線一豁,原來已到了山外驛道上來了。陳介心道:“卻不知他往哪裏去了……”

正想著,隻聽驛路那邊傳來人聲。一人有絲憂心忡忡地說道:“師兄,我已將那件事傳書給了師父。這兩日應已經收到了,想來是要雷霆大怒了。”另一人便安慰他道:“到時候,我的人會幫你說話,將事情往他身上落。你大可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