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低頭道:“謝謝。”將袍子裹於身上,攏了攏衣襟,覺得身上暖和些了。裴一葉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再想了。”紅含道:“我知道。”

車簾一掀,由小槿扶著走出了車門,眼前被瑞雪晃得一亮。抬頭,紅含眯起了眼睛,隻見巍峨肅穆的雁回宮傲立在雪中,放眼周圍山巒環繞,延綿而去白了群頭,一覽眾山小。武門門主血滴子在前,躬了身道:“有請少主!”紅含麵如沉水,袍角翻動,抬腳踏上了殿前墨青的長石階。

進了大殿,隻見穹頂玉柱,幾鼎龍涎繞柱嫋嫋而起。大殿左右,分別站了穿著黑褐兩色雁翎紋的弟子。正殿之上主位空著,左側位上坐一個人,全身一襲裘白。裘白之中,是讓人覺得同樣淨白的臉孔。看不出年齡,看不出情緒。這個叫左琉皙的雁回宮掌權之人,隻是神色淡然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紅含隻覺被這樣的眼光看著,全身都升起一種莫可名狀的不安。整個大殿又冷又靜。

左琉皙緩緩開口,道:“裴掌門,一路前來,想必是舟車勞頓吧。”裴一葉笑道:“能護送貴宮少主一程,也是裴某的榮幸。”左琉皙這才似看見紅含一般,淡淡道:“少主辛苦了。”殿上眾人的眼睛,已紛紛落在了紅含身上,各有所Ψ

大殿上竊語之聲不絕,武門的人早已認定此事,皆是一臉憤恨地盯著宣玉,很快便有“請副宮主不要姑息!”“請副宮主嚴懲凶手。”之類的話傳了出來。左琉皙眼睛淡然掃過殿下眾人,道:“此事事關重大,先將江南無所收押石牢看管,再做論處。”

血滴子上前一步,道:“不行。這人膽大包天,敢做出殺害同門,陷少主於不義之事,未必便那麼簡單。隻怕他身後還有其他人指示。收押石牢,萬一他為包庇那人自戕認罪,一死了之,又當如何了斷?”

左琉皙道:“那崔門主認為當如何?”

血滴子一笑,回頭道:“霄煉,斷他手筋讓他不得自盡,廢他經脈讓他不得自絕。先且這樣就好。”霄煉一點頭,道:“是。”踏步便上了前。血滴子道:“此人以下犯上,驚擾少主,這樣的處罰算是輕了。副宮主,你有何意見?”

宣玉抬起頭。左琉皙表情淡然,望向前方。半餉,道:“沒有。”

宣玉便見眼前人影一晃,已被武門之人左右架著,提了起來。宣玉死死盯著走上前來的霄煉。霄煉嘴角一挑,道:“你看著我做什麼?我代副宮主執行宮規,你還想違抗不成?”說著突然一下子橫手抽出佩劍,道:“這是你咎由自取!”劍光直取宣玉手肘而去,隻聽“唰”地一聲,透了進去。

霄煉劍刃在其中一轉,鮮血頓時四濺而出。宣玉咬緊了牙,悶哼了一聲。霄煉將劍拔了出來,舔了舔下唇,笑道:“這是為你私自出宮。”說完提劍再送,“唰”地刺進了另一邊,手腕一轉,喊道:“這是為你驚擾少主!”

曲道雲高喊起來,“住手!”身子一動便要搶上,卻見血滴子突然攔了出來,一招探向門麵,問道:“罪當應罰!曲門主為何這般回護手下?”

這邊霄煉把劍往旁邊地上一扔,雙手成掌,大吼一聲齊齊拍在了宣玉胸口。旁邊兩個架著宣玉的武門弟子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宣玉一口血噴了出來,霄煉道:“這是為你殘殺同門!”突然衝那兩個武門弟子吼道:“你們鬆手。”兩人嚇了一跳,胳膊一鬆。霄煉血紅了眼睛,突然揚起手,一巴掌狠狠蓋在宣玉臉上。宣玉沒了扶靠,眼前一黑,重重地朝地上摔了下去。就聽霄煉道:“這就是為你淫賤下作,恬不知恥!”

曲道雲見宣玉倒了下去,撕心裂肺般地喊了聲:“徒兒!”

霄煉哪裏管得那麼多,隻想上去把已快昏迷的宣玉拽起來,卻突然腕上一緊,隻聽上官炎在身後道:“你們副宮主說將他收押,再這樣下去,你要將他打死了。”說完,看了曲道雲他們那邊一眼,又轉頭看了看宣玉。眼裏,突然是憂心忡忡。

宣玉眼前漸漸暗了下去,就聽殿上,左琉皙的聲音仍是平靜寡淡,道:“帶下去吧。”便再也沒了意識。之後的人們是怎麼散的場,他們又往哪裏去了,自己又被帶到了哪裏,就全然不知道了。

雁回宮覆雪的鬆,臨鬆的小院,院後的雅軒。紅含靜靜打量著屋中的布置,突聽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