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不定地開口叫道:“瑄兒?……”
小槿渾身一抖。
這老婦,同樣一身衣服,同樣一副打扮。隻是頭發淩亂,衣料汙髒,好似很久沒認真打理過了。但是這老婦,叫著她瑄兒的這老婦,小槿又怎麼會忘記?小槿如同受驚的兔子,轉身就跑!
甘筠梅本因宣玉的緣故,將周圍的人都替換在自己想象的角色裏了。可到底小槿和瑄兒不同,所以甘筠梅混亂的思維下,隻是不確定地問了一聲。卻見小槿轉身就跑。當下`身影一晃,一下子到了小槿麵前將她製住了,可憐小槿叫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就被封了穴道擒在了甘筠梅手裏。
甘筠梅看了小槿一會,奇怪地歪了頭問道:“你怎麼哭了?”過了一會,突然自己的眼睛也紅了,陪著小槿無聲落淚,道:“我知道了,你心裏難過……”顫聲道:“師娘對不住你,可是師娘害怕……沒事,師娘這就帶你走。我們走了,就不再見他們了。”
天知道甘筠梅心中豈之和白兒的劇本,已經演到了哪一出。總知她二話不說抹了眼淚,挾了小槿快速地遠去了。隻留下雁回宮覆雪的空地上,淩亂倉促的腳步痕。
作者有話要說:裴一葉低喚了一聲:喵!撲了上去。
紅含推開他:cut,這段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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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俗啊俗啊就習慣了~哭臉。
更不動啊……不如我把提綱發上來,就當做end算了。。。(偷偷,反正後麵也很俗的~)
(春意啊,歎…你在那兒捧著臉得意什麼呢~?乖乖快去快去,去看你陳雲林去……)
三十三章:不如歸去
刀劍之傷本是平常。
偏偏有些病來得猛烈,到底宣玉也沒逃掉。大病一場。
陳介每日給宣玉熬了藥,晚上摟著宣玉睡覺,夜裏給他度些真氣過去。最後,連每天拉著臉皺著眉瞪著眼的上官炎也漸漸妥協接受了,宣玉卻還不見好。終於這天早上醒來,陳介用手背在宣玉額間試了一試,歎了口氣,道:“我帶你下去吧。”
雁回望的山下,有林川草原,有溫性的藥材和潤補的蟲草,還有適宜的氣候,和遠離了雁回宮的寧靜。
宣玉抬起頭,點點頭,道:“好。”陳介見了他這幾天下來清瘦了一圈的臉,心裏跟著揪疼,忍不住湊過去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曲道雲的墳在山洞之外的後坡上,大喬葬在他旁邊。天寒地凍的地方,怕是沒有機會看見墳頭青草了。宣玉跪在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陳介默默看著,扶了宣玉站了起來。今日一別,又何時才會再回來呢?兩人輕衣簡行,沒帶多少東西。倒是宣玉那把墨劍又回到了他手裏,宣玉將它束在了腰間。
起身回頭,看見小喬和上官炎站在不遠處的身後。小喬眼中閃了閃,突然朝宣玉拜了下去,聲音悲苦難遏,叫道:“少主!”
宣玉一時間無所適從。
小喬咬了牙,字字泣血,道:“請少主為曲門主和姐姐報仇!”天地一片安靜。
宣玉讓開了一步,道:“別叫我少主,我不是……”小喬含了淚打斷他,道:“你怎能不是?曲門主,姐姐,還有那麼多人都為了少主你,生不得善終,死不能歸譽。你可忍心不是?”宣玉胸口一窒,一片茫然與酸澀,在心裏泛溢而開。
小喬看著他,目光落在他腰間,突然別開眼,麵朝向曲道雲和大喬的墳,紅著眼眶道:“難道你可以全然不顧,一走了之嗎?……還是對左琉皙,你根本就下不去手?”
宣玉怔怔站在那兒,渾身發涼。陳介走上了一步,道:“小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喬咬了唇,眼淚斷線珠子一般往下掉。
宣玉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始終無法開口。卻聽,沉默在一旁的上官炎低低地聲音傳來,說道:“現在確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帶他下去吧。”陳介抬頭看向上官炎。上官炎直視了他,目光熠熠,陳介動容,道:“師父。”
上官炎歎了一口氣,上前將手放在陳介的肩上,道:“你是重情重義的孩子。那日在蘄錦…是師父怪錯你了。”
陳介微微一震,隻覺眼眶一熱。上官炎遠看向雁回望的山嶺,說道:“你們去吧……”頓了頓,目光沉平,“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陳介對著上官炎重重一拜,回身將宣玉攬住。突又聽上官炎將他叫住,陳介回頭。上官炎道:“有人讓我傳一句話給你們。他說,聞梅伏雪和聽鬆臨風的最後一式,是絕殺。劍一出,要麼刃血,要麼無回。”
陳介頓住了,這句話,當是鶴羽山莊的左宗甫前輩說的吧……自那日夜鬥之後,左宗甫和情深大吵一架。為的是情深在關鍵之時,放了左琉皙一劍。情深道:“你要是殺了他,筠梅怎麼辦!”左宗甫冷著臉道:“那是我的家事,不勞你費心過問。”於是情深終於憤袖而去。一路上拽緊了小石頭,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咱回老家去!再也不出來了!”陳介當時忙著照顧宣玉,攔也攔不下來。
左宗甫說的這句話,莫非是要提醒他們如何對付左琉皙?陳介愣住。就聽上官炎輕輕一歎,道:“左前輩說,豈之和瑄兒,總該給他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