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摘掉美瞳,粗魯的脫下盛滿著沙子和灰塵的衣服,樸知旻邊開始衝洗,邊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他的helen,在那一刻一定很害怕吧?然而他卻沒能陪在她的身邊,連安撫她的情緒都沒能及時做到,他這個男朋友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她強撐著笑臉將一切打理好,還有什麼其他用處?

猛然想到今天反常的一直纏著自己的隊友,樸知旻心中五味陳雜,他先前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難堪。他們早就知道了吧?不說出來是為了什麼?算了,這麼明顯的答案就不想了,他溢出一聲苦笑,草草地結束了衝澡之後披上浴袍,用毛巾粗暴的擦了一把頭發,卻不期然想起helen過去動作輕柔的擦去他發絲上的水分,對他綻開再溫柔不過的笑容的樣子,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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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知旻帶著難過到極致的表情看著眼前有口難言的兩個人,將垂落的發絲撥到腦後,轉過身開始將自己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進行李箱,隨後打開了衣櫃,換上了輕薄的白色長袖毛衣與黑色長褲。

“知旻,你這是要幹嗎?”鄭號錫的眼皮跳了跳,看了眼樸知旻原本收拾的整齊幹淨的行李箱瞬間變得雜亂無章,而他更是一副直接要出門奔機場的樣子,遂不敢置信的問道。

“回韓國。”樸知旻一邊麵無表情的扣上行李箱,一邊抽空回答道。

“知旻,你先冷靜一下。”鄭號錫皺著眉頭,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我很冷靜。”樸知旻閉了閉眼睛,語氣平靜的回複道。

“哥……”聞訊趕來的其餘4個成員陸續進屋,田正國鮮少見到他這種不哭不鬧,卻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所以有些怯生生的呼喚道。

金南俊蹙眉沉思了一會兒,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閔玧其攔了下來,他歎了口氣後說道:“我今天問了helen一個問題,我問她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和你傾訴。”

看到樸知旻硬生生的停下動作,閔玧其嘖了兩聲,不自在的揉了揉頭發,低聲勸說道:“helen說你在成為她的男朋友樸知旻之前,你先一步成為了防彈少年團的知旻,而她是在接受了你這一重身份的情況下,再接受的你。所以別太怪她,也別太自責,更不要衝動。”這個聰明的姑娘或許早就料到了因為兩人的身份,會發生諸如此類的情景吧?

樸知旻聞言垂下眼瞼,右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他狠狠地砸了一下行李箱,指關節頃刻間變紅,而後不解氣一般將其一腳踹開,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才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墨鏡,對著其餘六人,沙啞著聲音說道:“不是還剩下采訪環節嗎,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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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知旻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完成了後續的采訪,他隻覺得身心疲憊到想讓他立刻入睡。在金泰亨擔憂的目光中他抽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還沒到韓國時間的淩晨5點,於是定了個鬧鍾,閉上眼睛小憩。金泰亨貼心的調暗了床頭燈,讓他能夠更好的休息。隻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拿出來看一眼手機,根本無法入眠,索性睜開眼睛,借著昏暗的燈光觀察著酒店房間的裝飾來打發時間。

鬧鍾一響,樸知旻當即拿起手機,卻在播出電話前躊躇了起來。他來回踱步了片刻,才在窗前站定,按下了3號快捷鍵。

helen還是低估了硫酸事件對自己的影響,在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安眠,卻被硫酸潑到全身的噩夢驚醒後,就再也沒有了睡意,索性拿起歌詞本到了客廳,披著毯子,一坐就坐到了清晨。正當她放空思維時,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她猛地一驚,自嘲地笑了笑之後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笑意卻僵在了嘴角。

聽到電話接起後淺淺的呼吸聲,樸知旻的手死死的扣住了窗框。他有很多的話想說,想告訴她今天在沙漠看到了山羊,駱駝,沙漠的落日更是一絕,晚霞漂亮的讓他不住讚歎,想著一定要和家人,和她再來看一次,他還想告訴她,他很想她,他想永遠陪在她身邊,想快點成長起來,成為她的依靠,而不是依賴著她一直理解自己,縱容自己……然而千言萬語湧在喉頭,卻哽咽著無法出聲,最終隻問了最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