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實則,藍家的觀念裏,教育如軍紀,讓他自己上桌,不僅是讓他吃一口飯,是要他明白自力更生,自強為重的道理,萬一哪天家裏沒人,他想要吃飯,難道因為夠不到東西而餓一天?
沐寒聲自然是能明白的。
但他也明白老太太的心思,這畢竟是她重孫,金孫,若是在沐家出聲,必定是喊著金湯匙長大,被老太太捂在手心裏疼著的。
這麼一想,藍修帶了瑾兒兩年,甚好。
那一頓飯,沐寒聲基本沒怎麼說話。
一直是老太太不停的問桌邊那個奶娃,各種問題。
“第一島潮不潮,會不會常生病?”
“藍家傭人伺候得周到否?”
“都有什麼喜好?喜歡什麼玩具?”
“在榮京待一年半載可好?時常來看看祖奶奶?”
……
對於這些不停休的問題,藍司暔顯得很耐心,一說話,便也不進食,可見遺傳了他娘極優雅的基因。
他答:“第一島不潮,四季氣候比榮京還柔和些,我常去藍軍軍營胡鬧,很少生病,祖奶奶放心。”
“家裏傭人很好,照顧得很仔細,祖奶奶寬心。”
“我喜歡看金融頻道,玩具大多是坦克、轎車,和遊戲機,祖奶奶別笑話。”
“一年半載也是可以的,但看藍爸的行程,司暔會常來看祖奶奶的。”
這一來一往,聽得老太太笑彎了眉角,這孩子說得一字一句的,簡潔又清晰,腦子清醒得很,每一句最後,總要乖巧的喊她一遍,真真是惹人喜歡!
這是哄得老太太極為開心了,可藍司暔一走,老太太是哪都覺得不對勁,家裏也空落落的。
越發想起了外訪前還置氣的孫媳婦,她這老太婆竟做了那麼大一件糊塗事。
……
閱兵前幾天,藍司暔要求今年不過生日,等明年他媽咪回來再過,卻想上街走走。
彩排準備緊張有序,藍修抽不出時間,自是由沐寒聲帶著藍司暔。
藍司暔說想去外交部看看,他便開車帶他過去。
“聽藍爸說,媽咪在這裏很威風。”藍司暔沒進去,隻是坐在車裏,趴著窗戶看。
威風?沐寒聲淺笑,這是藍修會用的詞,但他妻子恐怕會不予讚同。
也點了點頭,“你媽咪很厲害,不光是在這裏,在榮京的整個政界,都難有人能及。”
小家夥濃密的眉毛一揚,一抹驕傲,因為他媽咪是個厲害的人物。
對此,沐寒聲悠悠的笑著,你親爹也很厲害!
安靜的呆了會兒,藍司暔轉頭,問:“明天閱兵,你不忙嗎?”
其實想問,他是什麼身份,真能兌現諾言邀請他來參加閱兵?這會兒連藍爸都忙得腳不沾地,他竟然悠閑的陪著他逛街?
沐寒聲搖頭,“別人都在替我忙……你還想去哪裏?”
藍司暔想了想,沒了。
又問:“我明天怎麼出席閱兵呢?跟藍爸一起,做第一島來賓?”
沐寒聲笑,“不,你的位置在我邊上。”
而沐寒聲的位置不在來賓席,也不在城樓前的領導席,是整個閱兵操縱後台的主席位,能一眼縱觀全場,隻是以往,他坐不過十幾分鍾。
這下藍司暔沒得問了。
兩人卻下了車,讓古楊開著車在後邊跟著。
“你不怕別人看見嗎?”藍司暔又問。
沐寒聲側首,“為什麼怕?你放心,哪怕別人看了,也沒那個張嘴胡說的機會,你很安全。”
好吧,心思被看穿了,藍司暔抿了抿小嘴。
轉過一個街角時,藍司暔忽然說:“伊斯的秋末非常冷,聽說西方邊境的鄰國有流氓騷擾,偶爾戰亂,媽咪最近好像要去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