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堅硬的下巴,卻被胡子戳得直皺眉。

那樣子終究是逗笑了藍修。

這才推門進去。

病房裏一片安靜,隻有略微幾聲醫療器械的‘滴、滴’聲。

醫生說早上聯係了一直照顧莊岩的宋沫,但沒聯係上,這才將她叫了過來。

“這是關於莊先生手術的準備,藥品和相關器械的選擇,需要經過你們同意。”醫生將一張單子遞過來。

齊秋落微蹙眉,她許久沒有在商場行走,但待人接物似乎要比從前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沉穩。

斜劉海下一雙眸子掃過,而後抬眼,“聯係過沐先生嗎?”

醫生:“還沒來得及聯係他本人,他的助理說沐先生還在國外,沒法簽字。”

她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能稍緩給答複麼?”

“可以,手術在半個月之後。”醫生慈祥的笑,“所以這段時間莊先生的護理依舊不能馬虎。”

“謝謝!”齊秋落點頭。

不過她猛然反應過來什麼,“這些都準備好了,那是……傅孟孟簽了捐贈書?”

醫生點頭笑,“昨晚答應的,一會兒蘇先生過來一起簽,依照傅夜七小姐的意思,對方一點頭,我們就必須準備好一切,盡早手術。”

齊秋落若有所思,夜七嗎?

她隨著沐寒聲出國了,走之前把一切辦妥了?

醫生已經淡笑著打過招呼往外走了。

到點時,蘇曜果然過來了。

齊秋落在樓廊看到的他。

蘇曜麵色有些沉,溫和的麵龐,眼底卻盛著很多內容。

捐贈簽署在傅孟孟的房間進行。

蘇曜幾乎是一條一條清楚的給她念了內容,可傅孟孟隻聽了兩條,“給我筆吧。”

“傅小姐……”醫生略微嚴正的想提醒什麼。

傅孟孟打斷了她,“我都知道,您不必重申,我捐。”

說完,她看了站在不遠處的齊秋落,然後收回目光,很自然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時間病房裏很安靜,帶有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醫生代表莊岩鄭重的道了謝,然後才離開。

是傅孟孟打破了這種難言的意味,看著齊秋落的獨自:“齊小姐懷了?”

齊秋落抬手輕撫腹部,看了看藍修,點了一下頭,嘴角掛著淡淡的溫柔,“嗯。”

傅孟孟的眼神有些飄忽,卻也衷心的一句:“恭喜啊。”

齊秋落略微的錯愕,但也一句:“謝謝!”然後一句:“我們還有事,可能得先走。”

傅孟孟淡笑。

他們本來就不熟,能說上兩句就不錯了,所以一點不怪異,倒也一句:“當母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齊秋落也就是淡笑,臨走才一句:“早日康複。”

這樣四個字,卻讓傅孟孟神色微微的僵了一下,隨即斂去,“多謝。”

病房裏又隻剩蘇曜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蘇曜站在窗口,神色很淡。

半晌,他忽然一句:“做完手術,你的癌我替你找人治療,不必擔心。”

傅孟孟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半晌才忽然笑,就像自己多年的癡守終於等來回應。

那一天,傅孟孟一直在笑,一句話不說,隻是那樣的笑意裏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悲涼。

…。

浴缸裏的傅夜七猛然驚醒時,是因為某個夢,睜眼才發現她差點滑進浴缸裏,那種似曾相識的煎熬,是她曾經逼迫自己溺水的窒息。

酒後褐眸微醺,在浴室裏巡視一周,卻沒有那個身影,不由得皺了眉。

那種莫名其妙的委屈立刻湧了上來,他又沒影了!

連自己都覺得情緒太多遍,可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