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幾根煙,也喝了不少酒,去見蘇曜之前,和許南坐在禦宴庭包廂,指尖的煙一直未停過。
不是他嗜煙,隻是想有個事掩蓋情緒。
然,他依舊百轉千回,心底裏不斷浮現那個已經戴上求婚鑽戒的女人。
許南見他長長吸了幾次煙,最終拂開包廂窗簾,窗戶開到最大,良久的長身玉立。
“沐總……”許南是等不住他把煙抽完了。
可沐寒聲背對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說話,待他抽完那支煙不遲。
許南知道他是帶了幾分膽怯的。
心愛之人若是真的和別人有了孩子,不論是何種途徑,心底終歸幾許介懷,他需要時間做心裏準備。
問題是……許南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沐先生,事情並非此前查出來那樣。”
一切隻因為傅孟孟此人的確聰明,而她前半生失敗,為母之後,的確是偉大的,一心為兒子鋪路。
沐寒聲骨感指節銜著煙,遞到薄唇邊又頓住,悠悠轉身,英眉微蹙的望著許南。
許南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醫院的相關記錄,還有緊急做了個親子鑒定,結果都在這兒了。”
沐寒聲終於扔掉煙蒂,大步邁過去,指尖嫻熟拆了袋口,鷹眸快速掃過,捕捉信息。
許南站在一旁,低聲道:“走到這一步,傅孟孟別無選擇,她能做的,就是安排好兒子的一切,而她也最清楚蘇曜的深穴在哪,如此結果,蘇曜必定疼愛兒子一輩子。”
沐寒聲能聽見他的話,隻是不作反應。
捏著紙張良久的沉默。
沐寒聲是個慷慨的人麼?
不,絕對不是,不論政界、商場,還是情場,可他如今對情,可謂盼之經年。
孩子的“身份”,會讓蘇曜的念想得以滿足,而倘若能看到他一門心思去愛一個孩子,那會是夜七的欣慰,也是傅孟孟唯一一次偉大的善終。
這樣的慷慨,他不介意給。
走出禦宴庭之際,沐寒聲隻問了一句:“傅孟孟把孩子托付給蘇曜後才肯簽的捐贈書?”
許南說“是。”
對此,車子在路上走了許久,沐寒聲終於勾了薄唇。
傅孟孟精心的安排,他佩服也理解。
蘇曜見到沐寒聲的時候,他一人倚在黑色皮質沙發一角,冷峻的五官在黑夜裏越是捉摸不透。
“你找我?”蘇曜低溫的嗓音,帶了幾分疲憊。
沒好事頷首示意他座,親自倒了一杯酒,推到蘇曜麵前,無關痛癢的一句:“剛從醫院過來?”
蘇曜莫名,又看了他一眼,也“嗯”了一句。
剛從傅孟孟那兒過來。
他不認為沐寒聲會有閑情逸致找他閑聊。
而沐寒聲也是開門見山的主,麵上波瀾不改,隻幽幽一句:“孩子你帶著?”
問的,自然是蘇曜的兒子。
蘇曜猛地朝他看去,溫和的臉上難得起了戒備而冷肅,定定的盯著,“你什麼意思?”
沐寒聲這才淡然勾唇,“何必如此緊張?你有兒子在我這兒不是秘密。”
蘇曜不說話,也沒有拿起酒杯,隻是坐著。
沐寒聲道:“看你的樣子,孩子你是要帶在身邊了?”
終於,蘇曜微冷一句:“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
撚在指尖的酒杯微微轉動,沐寒聲英眉微挑,“叮”的輕輕將酒杯放回桌邊,長臂橫搭,自成慵懶,聲音卻是淡泊而認真:“我隻是告訴你,孩子的身份,夜七不會知道,而我,不會跟你搶。”
幽暗的光線下,蘇曜視線僵了兩秒,直到沐寒聲再次撚起酒杯,酒液流轉,他才回神,“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