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躍正躺在福山半山坡上的墳頭上睡覺呢,忽然被一陣雷聲驚醒了,剛才還是萬裏無雲,睡了一小覺,變得黑雲密布了。看看身邊的藥簍子,隻采了一個底的冬淩草和龍葵,龍葵也叫燕蓧、蓧蓧或者黑姑娘,上邊成熟的果粒已經被梁子躍吃光了,剩下梗葉可作藥用,有清熱解毒,利水消腫的功效。
“趕緊回家吧,回去晚了老爺子又罵人了!”雖然不害怕幹爹老梁頭罵人,但是也不願意聽他磨磨唧唧的。
剛一起身,墳頭後有人在哭,還是個女人,梁子躍有些奇怪,誰呀,在這哭哭滴滴的別不會是個女鬼吧?
起身貓著腰,順著墳空兒找過去,是在斷崖那邊發出的聲音,隱身在一個墓碑後半探頭一看,原來是李嫂,山下李小璿的媽。李大哥前幾天出車禍死了,拉煤的加長車壓的,腦瓜骨壓稀碎,像一個大餅似的趴在馬路上,血呼啦的腸子肚子滿大道都是,梁子躍當時過去看的時候晚飯差點沒吐出來。
李大哥死了,留下了李嫂帶著李小璿兩個孤兒寡母很是可憐,尤其是李嫂隻有三十多歲,長得還蠻漂亮的,可憐她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梁子躍最可憐的不是李嫂,是李小璿,那小姑娘可比她媽耐看多了,長得清純秀麗,是村子裏公認的小村花,小夥子沒一個不喜歡的,但是眾多的追求者中,李小璿最喜歡和梁子躍在一起,不但是因為梁子躍長得帥氣,而且心地善良,又能幹活,體力超強,曾經摔倒過小牤牛,是全村最有力氣的年輕人。
算算今天應該是頭七吧,這李嫂是上墳來了。
李嫂燒完手裏最後一張紙,站起來,擦了一把眼淚,四外看了一眼,也沒看見梁子躍躲在墳墓後頭,伸手就去解褲子。
這是幹啥呀,要把褲子也燒了是咋地?
李嫂沒燒褲子,蹲到斷崖邊上拉屎去了,看來還是壞了肚子,褲子剛脫下來就“噗嗤”一聲竄了箭,梁子躍一下沒憋住,也跟著“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李嫂聽見聲音嚇得一回頭,梁子躍趕緊縮身,就聽“媽呀”一聲,再看斷崖邊李嫂沒了,就剩一泡稀屎了。
一定是掉下斷崖去了,梁子躍趕緊往過跑,太著急一沒留神,腳踩在李嫂拉的稀屎上了,腳下一滑,一個跟頭也落了下去,幸好斷崖上有一截歪脖樹,梁子躍不偏不倚其在那上邊了。再一看,還真巧,李嫂就趴在他身旁,褲子還掛在腿上。她嚇得倆眼緊閉,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摟著樹幹,下邊深不見底,樹幹隨著山風顫呀顫的,李嫂眼都不敢睜,嘴裏一勁兒念道:“別怪我,別怪我……阿彌陀佛……”
梁子躍看看頭上也就三五米,還是一段斜坡,上去應該不難,就說:“喂李嫂,別害怕,不高。”
李嫂聽見人說話,一睜眼:“哦,是梁火兒呀!”再往下一看,眼睛又閉上了:“咋不高,都看不見底!”
梁火兒是梁子躍的小名,就因為他體溫超常,總是穿不住衣服,所以從小大夥就叫他梁火兒。
“我是說上邊不高,咱倆能上去。”梁子躍說完拍了一下李嫂。
李嫂嚇得一哆嗦:“別動,再動我就要掉了。”但是還是睜開眼,往上邊看看,說:“我也不敢動呀,咋上呀?”
梁子躍說:“沒事兒,這段斜坡還沒有我剛才采藥時爬的陡峭呢,你在前邊,我在後邊推著你。
在梁子躍的攙扶下,李嫂顫顫巍巍地轉了個身子,騎上了樹幹,但是腳脖子上的褲子卻隨風而去了。
李嫂也顧不得羞了,站起來趴到崖壁上,兩條大腿不住的打哆嗦。
梁子躍說:“你別往下看,隻管往上爬就行,我在後邊推著你。”
開始爬了,梁子躍頭頂著李嫂的屁股,手足用力攀著岩壁上凸起凹陷的窩窩,讓李嫂踩著自己的手臂肩頭往上爬,這時候梁子躍真的有些害怕,怕李嫂一個緊張,又拉出一泡稀屎在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