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種族歧視嘛！”陳玄奘不滿的說道。
“也可以這麼理解！”
“什麼叫可以這麼理解？分明就是，妖族怎麼了？妖族難道就全是作惡多端的貨？人族之中就沒有幾個為非作歹的混蛋了？比如某些在抗戰遺址穿辣雞軍裝拍照的精日分子，還有那些在微博上指責這不行那不行的美分，我就覺得他們都是數典忘祖的混蛋，一個個都該被寫進書裏，被人唾罵，遺臭萬年！”
“是啊，小僧也是這麼認為的，人和妖之間，本身就沒多大的區別……”
“本來就沒有區別，生而為妖，又不是他們願意的，憑什麼就低人一等？”
感受著陳玄奘話語中的忿忿不平，金蟬子似乎很是欣慰，沉默了片刻，才笑著應道：“這就是五百年前，小僧執意與佛祖立下賭約的緣由了。”
“什麼意思？難道連佛祖也認為妖族低人一等？”陳玄奘詫異了。
“這倒不是，我佛慈悲，眾生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賭約的事，說起來，是小僧與那些理念不合的的人立的。”
聽到這，隱約覺得金蟬子要給他說一些他不知道的秘聞，因此，陳玄奘也沒有回應，反而認真聆聽。
“五百年前，齊天大聖孫悟空大鬧天宮，被我佛降服，鎮壓五指山下之後，天界逃過一劫，自然不會對妖族不管，不然，要是再出現一個孫悟空，那他們就有的忙了……”
“所以，他們找到了佛門，希望佛門能夠再次施以援手，幫他們一起降魔除妖……”
“佛祖既沒拒絕也沒答應，而是把決定權，交給了我們，當時除了小僧以外，大部分菩薩也好，羅漢也罷，都是讚同出手降妖，一來他們覺得妖族，本就低人一等，二來他們也擔心，萬一日後又出了個絕世妖魔，動起靈山的主意，那就悔不當初了。”
“但是小僧執意不許，倒不是小僧糊塗，而是小僧覺得，就算要降妖除魔，那也不能是妖便除吧？若真有作惡多端不服管教的妖，那除便是除了，可要是一心向善，隻為修行的妖，難道也要一一鏟除嗎？”
“可他們卻覺得，妖就是妖，妖不知廉恥不堪教化，哪有善惡之分，還指責小僧想著人妖平等，妖也能受到感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小僧當然不服，所以，才當著他們的麵，和佛祖立下了賭約，說是與佛祖，其實是與他們……”
“小僧願意下凡十世，曆經三災九劫，隻為證得，人有好壞之分，那妖也有善惡之別，人族和妖族，理應是平等的，而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分……”
說完之後，便是久久的沉默，陳玄奘也明白為什麼文殊普賢看到他就來氣了，想必他倆是堅決站在另一邊的，也就是覺得妖族理應低人一等。
也難怪，對自己的態度會那麼的差。
“不過話說回來，五百年前，死猴子被鎮壓之後，佛門到底有沒有出手，幫天界降妖啊？”陳玄奘突然問道。
“那倒沒有，因為小僧執意不許啊。”
“你不許他們就不出手了？你麵子這麼大啊？”
“嗬嗬，聖僧說笑了，倒不是小僧麵子大，而是佛祖之前就說過，降妖之事，不是小事，佛門要出手，除非佛門中人，每一個人都讚同，但是小僧不願，他們又改變不了小僧的想法，此事最後也隻能作罷。”
頓了頓，金蟬子語氣又變得複雜起來：“不過，要是這最後一世，小僧還不能證明心中所執，或是不能放下，小僧身死道消是小，就是可憐了妖族之中，那些心存善念之輩啊！”
聽到此話，陳玄奘悚然一驚。
話中深意，莫不是代表著，如果這世還證明不了，那佛門便會答應出手？
佛門和天界兩尊巨臂，一同出手，妖族還有殘存的機會？
陳玄奘不置可否。
但是，說實話，陳玄奘一路西行以來，碰到的每一隻妖怪。
無論是那三隻連名字都沒有，不敢殺生生怕仙人怪罪的小妖。
還是黑風山的黑熊精。
或者是黃風嶺的黃風怪。
抑或是他收的幾個倒黴徒弟。
他都不覺得他們是為非作歹的妖怪，反而一個個的，比起他一路上遇到的人來說，都要好上不少。
哪怕是死猴子，也不是蠻不講理凶狠殘暴之徒。
起碼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作惡多端的妖，但因為一部分，就否定整個妖族，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寧殺錯一千莫放過一個？
這種滅絕人性的觀點，能做到的，除了瘋子就隻有毓婷了。
而那些瘋子，最後的結局，要麼被當成反派寫進演義裏，要麼被當成鬼畜素材，火在B站裏——顯然，都沒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