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一臉哀怨的模樣,淑妃也沒了梳妝的心思,而是起身邁步來到軟榻前坐下,不悅道:“這賤人向來囂張,可如今有皇上寵著,就連貴妃都沒能占她多大便宜,就你?”

“不過,同是一批進宮的秀女,你與她怎麼就差別這麼大?你若有她三分受寵,如今也不會跑到本宮這裏哭哭啼啼了。”淑妃語氣裏全是嘲諷。

藍才人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愉。

“罷了罷了,這次你就忍忍,下次她若再敢對你百般刁難,本宮自然不會輕易罷休。”淑妃擺擺手,似乎被她鬧的煩了。

藍才人咬咬牙,最後還是微微行禮,“多謝娘娘。”

等她一走,便有宮女不屑的切了一聲,“娘娘,這藍才人樣貌才藝都不是拔尖的,您又何必理會她?”

懶懶的瞥了她眼,淑妃端過一盞熱茶,輕輕掀開茶蓋,“話雖如此,不過像這種蠢貨,本宮養著她還是另有用處的。”

……

盛夏炎熱,外麵四處都是豔陽高照,白日裏出來閑逛的人便也少的多了,後麵幾日蕭靳隻來過一次,剩下時間都在忙著朝政,就連文貴妃那裏也甚少踏足,一時間整個山莊仿佛都平靜了下來,再也沒了勾心鬥角,頗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之感。

這幾日柳淨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要不劇烈運動,傷處也感覺不到疼,不過她也沒有閑著,而是一直在繡荷包。

“主子!”

綠胭忽然急匆匆闖進了內殿,頓時打破一室寂靜。

其他人也識趣的慢慢退下,直到屋內隻剩下兩人時,她才左顧右盼的把一封信交給柳淨。

放下手裏繡到一半的荷包,柳淨看了綠胭一眼,然後便接過信封慢慢拆開。

“這是老爺那邊送來的,奴婢還聽聞,這月十五,駱寧小姐便要嫁給鎮南王嫡子了!”綠胭認真說完,見柳淨麵上並無其他異色,隻好輕聲問道:“老爺可說了什麼?”

慢慢疊好信封,柳淨看了眼桌子那邊,後者立馬過去點燃燭火,將燭台遞給她。

待看著那紙張慢慢被火焰吞沒,她才淡淡道:“不過是些府中之事而已,無非就是說科舉來臨,讓我在皇上麵前多說說我那個堂哥的好話,以堂哥的文采,不說狀元,一個榜眼必定是綽綽有餘的,隻不過到時候封官之時,就怕皇上封一個閑差,我那二叔這不看我還在宮中,便去找爹爹說起了此事。”

話落,綠胭卻是微微皺眉,“可是這朝中之事……主子又如何能左右?”

“盡人事聽天命吧,有機會我提上一句便是了,說起來我那堂哥小時候倒經常給我買糖葫蘆吃。”柳淨徒然一笑,又重新拿起那個還未繡完的荷包,“就是可惜駱寧成婚,我卻不能看到了。”

哪怕她在京城,也是出不去皇宮。

知道她的心思,綠胭隻能輕聲安慰道:“駱寧小姐一定會理解您的。”

柳淨沒有說話,而是把手裏的荷包遞上去,“你看,我怎麼感覺後麵越繡越不對了?”

看著她那個粗糙的針腳,綠胭也差點失笑出聲,故而隻能站在她身旁,指著那個龍爪道:“您這個不能這樣繡,這個針腳得錯開,不然下麵就不對了。”

柳淨有些頭疼,她的女紅還是遺傳原身的記憶,哪還記得了那麼多,早知道當初就不誇下海口了。

“主子不好了!”

這時紫葵突然大驚失色的跑了進來,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指著外麵道:“貴……貴妃娘娘……出事了……”

柳淨靠在軟榻上眉梢一挑,“怎麼?難道又要冤枉是我謀害了她?”

“不是!”紫葵喘息粗氣,急的小臉都是煞白一片,“是貴妃娘娘這幾日身體不適,請太醫後才發現是被人下了慢性絕育散,調查後說是柳美人下的手,現在人已經被拿走了!”

“放肆!”淑妃突然一掌拍在桌上,聲厲色茬的看著她道:“巧舌如簧,你就是這樣魅惑皇上的嗎?”

眨眨眼,柳淨突然抬起頭,“嬪妾不過入宮幾日,娘娘是從何看到嬪妾魅惑皇上的?”

嘶……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在這宮裏,還從未有人敢這樣與淑妃說過話,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小貴人?

大家隻聽說這柳貴人張揚跋扈,前幾日還差點教訓了藍才人,如今一看,果然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