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活我，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月皎，當初你確實死了，死在我和赤傾城麵前，”夜影默然片刻，抬頭，目光中多了幾絲惱恨，“你說要讓他一輩子記著你……然後，服下見血封喉的毒，我趕來時，救下的隻是你的屍體，若非我親眼所見，我怎會認定了你已死亡。”
胸口怒意驟起，直衝經脈，他捂唇咽下衝口而出的腥甜，半晌，方冷冷微笑，“我雖不知他出於何意，但想必當初救活你的，確是傳說中可生死人的璿璣丸。”
璿璣丸璿璣丸……如果讓他占據這個身體重新複活的是那東西，那他手裏的……是什麼？
後退兩步，月皎隻覺得寒意自靈魂底層緩緩蘇起。
如果不是璿璣丸，那是什麼？
如果是場騙局，那他在裏麵……究竟擔任了什麼角色？
費盡心機，不折手段，傷痕累累……
難道，隻是他赤傾城眼中的一個笑話？
手一軟，木盒從手中滑出，“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一顆拇指大小的黃色丸子骨碌碌的滾了出來。
咦？原本伸手要去扶月皎身子的手突得頓住，繼而飛快拾起了地上那顆看似毫不起眼的藥丸。
“這是什麼？”
月皎神思恍惚，根本沒有回答，他也不介意，隻是拿著那藥丸左右端詳，細細擦拭。
片刻後，他臉色大變，整個人瞬間僵硬。
“月皎，”他拉住他的胳膊，“我問你，赤傾城殺慧善時用的是什麼招數？”
“我、我不知道。”月皎被夜影的臉色嚇到，怔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麼，你把他們那天比鬥的過程仔細說一遍給我聽，別遺漏了細節。”他皺起了俊眉，拽著月皎胳膊的手收緊後又放鬆，也不知在想什麼，月皎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略回憶了一下，便將那天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夜影認真的聽著，時不時跟著比劃一番，月皎說完了，他便兀自沉思起來，手裏把玩著那藥丸，良久，他長歎一聲將手合起，望向月皎時，沉靜的眸子裏悲喜難辨，“月皎，我恐怕……不能帶你走了。”
“為什麼？”月皎一楞。
“這不是璿璣丸……”慢慢攤開手掌，黃色的小丸子安靜的躺在掌心處，圓溜溜的身子挾著幾道金絲，夜影望著它，聲音微帶艱澀，“這是……聖靈丹。”
“聖……”月皎的聲音突然卡住，眸子不置信的瞪向夜影，“你說這是什麼？！”
“我在三不莊修習時曾聽上任莊主說過，但凡得道高僧，體內元氣皆可煉製出舍利金丹，此丹外形普通，隻是比普通丹丸多了幾條不起眼的金絲，也稱神氣。但多的這幾條金絲卻可生死人，肉白骨。聖靈丹現世隻得兩種途徑，高僧坐化圓寂，化為舍利，又或者……形神俱滅。”
“你、你是說……”月皎的臉驀地慘白。
“我收回所有對他的評價，月皎，我想我們都錯了。”夜影微微苦笑，“我們都看錯他了。”
歎了口氣，“或許我該瞞著你才對……這是慧善的聖靈丹，他，殺他時使用的那功夫太可怕了，我想，付出的代價應該也是極大的，就算他能不死，恐怕也會變成廢人，真真正正的廢人。”頓了頓，深黑地眸子望進月皎眼裏，“他會如此輕易地落在別人手裏，恐怕就是因為那功夫的反噬作用……月皎，也許，他是愛你的。”
月皎身子一顫。
為什麼會出現在虎嘯，為什麼一身金衣光明正大的走在別國的大街上，為什麼毫無顧忌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