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雪點點頭:“我和宇琴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這三方似乎都有察覺,我和宇琴來的這幾日,無論是妖修、鬼修還是魔族都沒有出現過……”

他話說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睛微微睜大:“你們聽這琴聲。”

琴修長年累月地彈琴,對樂音比普通人敏[gǎn]許多,那妖異飄忽的琴聲剛剛響起,便讓沈北雪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覺。

他側耳細聽,逐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聽起來像九霄派的曲子!”

雲溯望和安歸瀾並非琴修,沒法和沈北雪一樣聽出那麼多東西。但是有一點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這琴聲之所以聽起來如此縹緲,是因為距離他們實在是太遠。

彈琴的妖修很可能根本不在鎮子裏,而是在鎮外。

若是這件事僅是妖修作祟,他們定會義無反顧地追過去,但是現在情勢未明,隻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貿然追過去鎮中會再添傷亡。

雲溯望想了想,用術法催動佩戴的傳信玉簡,很快便找來了在鎮中四處巡查的陸宇琴。

見陸宇琴回來,他說道:“四人之中,宇琴和我修為較高,不如我們各帶一人,分別去探查鎮中和鎮外。”

雲溯望的想法剛好和陸宇琴不謀而合,他們二人一個牽掛安師弟一個牽掛沈北雪,都不放心讓對方離開自己身邊,這樣一來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兩兩組合,一起行動。

陸宇琴道:“鎮外琴聲詭異,北雪是琴修應該知道其中的玄機,我和北雪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在夜色的掩蓋之下,安歸瀾隔著寬大的衣袖,悄悄捏了捏雲師兄的手。雲溯望哪裏會不明白師弟的心思,連忙道:“那我便和安師弟一起留在鎮中,以防再有人遇害。”

等到陸宇琴和沈北雪一道離開,院落中隻剩下兩人,安歸瀾走到棺材前仔細查看那兩具死狀可怖的屍首。他仿照著沈北雪剛才的施術方法,將另一具屍體中的妖氣、魔氣和鬼氣一一提取出來。

確認了一遍之後轉頭看向雲溯望:“屍體上這幾道氣息留得很明顯,以我現在的修為都可以輕鬆分辨出來。雲師兄覺不覺得,我們這邊的線索得的太過容易了?”

雲溯望心中也有疑惑,他問道:“若真是故意留下的,那對方想引我們去做些什麼?”

“雲師兄和陸師兄都是靈洲的頂尖劍修,讓你們來除掉一個修為不足用琴音故弄玄虛的妖修實在是不合常理。”安歸瀾想了想,一時也理不出頭緒:“鬼修和魔族這兩方尚未現身,現在還無法知曉他們真正的意圖。

若要占據主動,隻能讓他們先動起來。總而言之,雲師兄千萬要小心,這長暗鎮的事情很可能是衝著你和陸師兄來的。”

雲溯望點點頭,掩去眸中的一抹憂色:“從知道事情牽涉到魔族之時,我就慎之又慎。魔皇恨我入骨,我又怎能不多加提防。

隻是這段時日安師弟自己也要小心,將小雲放在乾坤袋中更安全些。袋中一應物品俱全,在情況明朗之前,就不要輕易將它放出來了。”

“雲師兄想得周到。隻是小雲活潑好動,我擔心它在袋子裏憋壞了。”

雲溯望見安師弟尚有猶豫,牽住他的手:“我明白安師弟和小雲感情深厚心中不舍,偶爾放小雲出來透氣自然是可以的。但上個月我閉關許久,疏於陪伴安師弟,更想趁這段時日好好彌補。”

安歸瀾覺得雲師兄說的話句句在理,可又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跟小雲爭寵的意味……問題是雲師兄和小雲一個是未來道侶,一個是愛寵,放在一起比較就顯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