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雪微微挑眉,看起來並不高興:“燕雲,你和你兄長自小陪在我身邊,同我一起長大。你又何須用‘陛下’這麼疏遠的稱呼。”

魔皇心思難測、喜怒無常,燕雲君聞言定定看了一眼沈北雪,見對方是認真的,這才換回了少時的稱呼:“朔雲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聽到了滿意的稱呼之後,魔皇夜朔雲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我原想著,這次辛苦布局可以一舉除去雲溯望,帶走陸宇琴。但如今幻境已經不奏效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先打碎雲溯望身上那枚白色的玉墜。”

燕雲君忍不住提醒道:“那玉墜中封印的是特殊血脈,若是打碎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雲溯望?”

“所以我隻說要打碎白色的那枚。”夜朔雲見燕雲君仍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繼續解釋道:“那對陰陽玉,陰玉封魔,陽玉封妖。隻打碎陽玉,解封的便隻有雲溯望的妖族血脈。

和被封的另一半魔皇之血相比,這份微不足道的妖族血脈根本什麼都不是。

靈洲人族向來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時候,隻要將雲溯望有妖族血脈的消息散播到靈洲各大修真門派,除掉雲溯望其實根本無需我親自動手。”

燕雲君向來相信魔皇定下的計策,她聽懂了之後,關注點很快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朔雲哥這段時間打算繼續扮演沈北雪,陪在那個陸宇琴身邊?”

提到陸宇琴,夜朔雲唇角帶了些淺淡笑意:“宇琴畢竟生在靈洲,長在靈洲,還要給他些適應的時間。現在將他帶回魔域做魔後,實在是太突然了些。”

一提起娶陸宇琴回去做魔後的事,燕雲君的眼睛也跟著興奮地發亮。夜朔雲倒是很包容燕雲君這點小愛好,看破也不說破。等到她高興完了,這才開始指導她如何在幻境中攻擊雲溯望。

……

幻境之中,雲溯望看清了安歸瀾手中的長劍,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安師弟……竟然還留著它。”

安歸瀾知道自己手中這把魔皇佩劍曾經染滿雲溯望的鮮血,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這是上一世雲師兄留給我的唯一一樣東西。後來雲師兄先走了,我便用它殺了魔皇,替雲師兄報了仇。”

時至今日,雲溯望仍舊記得魔皇在禦獸場上用他試劍的場景。他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身體被魔劍捅了個對穿之後的劇烈痛楚。這把魔皇配劍,給他留下了不亞於魔皇的心理陰影。

可是此時此刻,安師弟卻說,上一世為了給他報仇,曾用這柄劍斬殺了魔皇。

雲溯望的心猛地跳了幾下,就算安師弟不說,他也能猜到,對方付出的是什麼樣的代價。

安歸瀾雖然強大,但那個時候天降雷劫極大地限製了他的力量。要想在滾滾天雷的威壓之下斬殺魔皇,就必須放棄抵擋天雷。

也就是說,安師弟為了給他報仇,最終和魔皇同歸於盡。

安歸瀾見雲溯望沉默,以為雲師兄又想起了前世噩夢一般的經曆。連忙說道:“雲師兄若是不喜歡這劍,我就再也不用了。”

他剛放下手中的魔劍,雲溯望便來到了他身邊:將劍送回他手上說道:“無論這把劍曾經的主人是誰,隻要它可以替我保護安師弟,我就不會不喜歡。

更何況,這把劍曾經沾過我的血。有它陪在安師弟的身邊,就好像我也一直在安師弟身邊一樣。”

說到這兒,雲溯望頗為認真地問道:“安師弟可曾給它取過名字?”

安歸瀾搖搖頭:“劍是雲師兄給我的,名字自然也要讓雲師兄取。”

雲溯望聞言溫和一笑,修長手指拂過玄黑的劍身,對那長劍說道:“既然當初祭劍用的是我的血,那便要隨我的名字,我看也不必那麼麻煩,直接叫你玄溯吧。”